这些年,姜湛为了救治姜知妤的心疾,不知从宫外请了多少郎中前来,原来查不出病因的原因便在于,姜知妤的饮食起居,都操控在薛郁离的手里。
姜湛未曾想过皇后是这般的恨自己,不惜将这些仇恨,都报复在了孩子身上。
“你岂能……给阿岁投毒,她是你──”
薛郁离的下颌被手钳制住,牙关膈得作响,可她却依旧从容,才从她嘴里慢慢吐出了几个字。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生儿育女,不过是我叫了一个和我相似的婢女,灌了你酒水,才有的她……”
“还有……宫里嫔妃和先皇后难产,都是臣妾一手筹划的。臣妾在宫里待着的每一日,都在想着,如何才能,报复你……”
姜知妤倒吸一口凉气,她竟是如今才明白,原来自己从头到尾,不过是父皇母后恩怨后才有个一个棋子,原来这十余年,来她都带着恨意,算计着枕边人。
许是被薛郁离戳中了隐隐作痛之处,姜湛终究是松了手,朝着只有两人的殿宇,仰头大笑了几声。
“所以,你从入宫起,手里便沾染了这些鲜血?”
姜湛微微阖眼,沉沉地叹息。
他似乎已经听到了不远处兵刃相击之声。
这一切都是他所造成,他不会否认,是他活该。
这些年,薛家一步步从京中落魄的氏族,到如今的高位,都是他亲自捧出来的。
薛衍究竟有何底细,他并不是不知情。
可他不想让君臣离心,更不愿让皇后担忧,在其中抉择,因此他选择了纵容。
可这不是儿戏,他必须得对一城百姓负责,他是个不出色的丈夫,不称职的君主,不够格的父亲。
“阿离……朕……”
一时间气血逆转上头,姜湛不知为何,手脚绵软无力,瘫倒在地,嘴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剩下未来得及流下的泪,尚在眼眶里盘旋打转。
姜湛试图抬手唤她,手指头却只是轻微颤了颤,嘴里也沙哑到发不出声。
很快,姜湛便缓缓闭上了眼,眼尾处的泪猝然滑落。
眼下城门或许已经被攻破,叛军找到姜湛也用不了多少时日,薛郁离总算是盼望到了这一日的到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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