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她又哭了,这声音简直比钢锥刺入耳膜还难受。
他宁可昨晚暴卒,也不想一觉醒来变成了别人,浑身还像被碾过一样,满是酸痛和疲惫,平常操练都没这么累过。
正暗生闷气时,看到阿霁,不对,应该是顶着自己身体的阿霁攥着袍摆,正以龟速往外挪。
“我、我真的……”她满头大汗,脸涨成了猪肝色,哆嗦着道:“真的……出不来。”
崔迟顿时暴跳如雷,“快想办法呀,别把我身体憋坏了。”
阿霁忍得龇牙咧嘴,百忙中不忘提醒:“注意点形象。”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崔迟将她推搡了进去,“你先解决好自己的问题。”
正待转出去,却被阿霁扯住了袖子,指了指马桶,眼巴巴道:“我能不能坐着?站着真的不行。”
崔迟气急败坏道:“我是个男人,又不是阉人……算了,算了,你哪怕躺着都行。”
这世界真是乱套了,还管什么男人的尊严啊,他转身出了寝阁,用力拉开一道道门,带着泼天怨气冲了出去。
随着门扇相撞发出的‘哐当’声,拐角处的廊檐下奔出来两个婢女,齐齐围上来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忙着整衣理裙。
天刚刚亮,晨光将阶下花木照得晴翠可人,隔着一道花墙,隐约能看到不远处洒扫庭除的下人。
轻风过处,头顶宫灯垂落的流苏簌簌作响,栏杆上的彩绸微微拂动。
什么都没有变,这里就是他的家,和昨天清晨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之处是他换了具身体。
就在他准备走下台矶时,这俩婢女却横过来挡住了她。
“让开,谁敢拦我?”他横了眼二人,沉声道。
“公主,”蜻蜻领着人从隔壁厢房出来了,喜道:“您总算出来了。”
“蜻蜻姐,公主要出来。”二婢委屈巴巴道:“我们不敢拦。”
“公主,您忘了吗?新婚前三日,新人是不能出洞房的,这样不吉利。”蜻蜻趋步上前,福了福身道。
有这个讲究吗?崔迟一脸茫然。
“宫里的教养嬷嬷都这么说,”旁边的婢女帮腔:“如果前三天出门,那以后就会常出远门,不吉利。”
蜻蜻见她仍一头雾水,忍不住提点道:“您还去问过陛下呢,陛下说她当年成婚时,也是三天未出新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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