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觉、睡觉……”我一边重复着紫韵的话,一边躺下,随后便沉入了混沌的梦中。但——这两天的浅眠,使得精神骤松的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了。我睁着眼,盯着床顶发呆,两地分离的日子当真是太难捱了……可我这已经开始挺翘的肚子,不容许我任性地跑去钦越身边……
当初,妈妈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默默忍受了多大的煎熬,才能够在怀着我的情况下离开了她深爱的男人?都说情到深处无怨尤,妈妈对父亲,便是如此吗?但我却无法这般无私,孤寂了一世,这一生我发誓:非得红尘一世一双人。
钦越,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做不到妈妈那般的伟大无私,所以,这一生,只要你爱我,我们便注定要纠缠一生,不,不是纠缠,是相伴……
“主子?”
紫韵还在?我转头面向外侧:“怎还在?”
“紫韵再此照看主子啊,主子您怎不睡会儿?”紫韵此刻居然坐在床边绣花……那双平日里拿剑的手,也能拿绣花针的么?
“睡不着……紫韵,你说,若是有遭一日,我和钦越被迫分开了,还能重新在一起吗?”这才是我最担心之事啊。即使我们坚持要在一起,若是遇上了不可抗拒的外力——就像此前的雪崩——那我们……
“这个……紫韵虽无法肯定主子们会永远都不分开,但主子们这般相爱,紫韵相信,无论有怎样的难关挡在那里,都会过去的。”紫韵放下手中的绣活,“主子您怎么了?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没什么……”我真是糊涂了,问旁观之人有何用处?若我们当事人自己都不能肯定的事,如何让他人给你一个保证?“这几日你也累了,还是去休息吧。”
“等主子您休息了,紫韵自会去的。紫韵是练武之人,这点累实在不算什么,倒是主子您的身子……”紫韵微微一笑,有些不大好意思往下说了。
我也没想到临绝恋的这副身子会如此之弱,自怀孕后,总是情况百出,要知道当初楚清尘挺着个大肚,犹能追上大街上抢包包的小偷的啊……
“紫韵,你可懂得一些药膳方子?”这身子是该好好调理调理了,否则,万一哪次经受不住打击,孩子可就……
“有几个补身的方子,紫韵明日便开始依方子为主子调理身子。”紫韵倒也是个精明之人,愿阁中的女子都是这般吗?那钦越当初是从何处救得这些多才多艺之人的?
“也好,紫韵……你们都同紫灵一般,是被钦越所救才留在愿阁的吗?”
“不,不是。”紫韵抿抿嘴角,露出无奈的一笑,“紫韵印象中,自小家中殷实,是当地为数不多的富户。但不知为何得罪了当地的官大人,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毁了全家。紫韵当初只有十来岁,却被判进了青楼。若不是正好碰上信缘大师随的方丈游历到那,紫韵此刻说不定是一代名妓了呢……”那最后一句话,讽刺意味还真是……
“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
“没事的,主子,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紫韵早已淡忘。”紫韵报之一笑,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紫冰却急急地跑了进来,“主子,上次被汉斯打发走的公公又来了。”
这些人,还让不让人消停了?这位公公又有何事了?
“以前汉斯外出后,是何人接见外人的?”我干脆坐起身,“怎么这样慌乱?”
“紫冰,你也改改这急脾气,以前就总和紫灵一起闯祸。”紫韵揭短道。
“听守门的伯伯说,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这默契皇室的动向不大对劲……”紫冰冲紫韵撇撇嘴,又面向我道,“主子,会不会我们的行踪的被发现了?”
“现下也不好说,你去问问,这府内谁的地位较高,汉斯可还有兄弟姐妹?”这两人总不会要在这种时候互相掐架吧?
“紫冰都问过了,那伯伯一问三不知的……”紫冰苦了张脸,眼巴巴地看着我。
“如此还不好做?你就让那伯伯去接待公公吧,仍旧一问三不知便可。”看来有些事还是要搞清楚为妙,不然这样的突然袭击,终会有一次无法及时应付的。
“是,紫冰这就去。”
“主子,紫韵也去看看,紫冰性子急,别坏了事。”
“好,你和她一起去吧。”看着两人边往外走,还边互相斗嘴,我不由有些羡慕……这种亲密的感情,需要经过怎样的时间积淀,才能稳定如斯?
“砰……呯……”我正想得入神,院外却传来突兀的打斗之声。我忙披衣下床,从窗口处向外探看。
但只闻声音,却不见人影。究竟出了何事?
“主子,有人擅闯王府了,虽然暂被阻在外头,但对方人数众多,我们需进汉斯曾交代的密室中去。”刚刚出门的紫韵一冲进门便扶了我的手臂,“主子,随紫韵往这边走。”
“紫冰呢?”
“她去招呼小五了,我们都不能被人发现。主子,您担心些……”外头的积雪被太阳照的微有些融化,地上湿湿乎乎地,的确是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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