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睑煞气的走到那些盘坐地上,闭目念佛的僧人身旁,冷哼一声道:“现在我要一个一个劈死你们,直到你们说出断剑藏处为止——”他左手按在一个和尚的光头上,右手扬起,对老方丈道:“你真不说?我劈下去了——”老方丈脸色苍白,闭目垂首,喃喃的念着,根本没有理他。
残梧子见他如此,遂一咬牙,右手一拍——“拍”地一声里,一个小和尚惨叫一声,便已经横尸倒地。
他的半片头颅已被拍碎,乳白色的脑浆流在蒲团上,血,洒在地上………残梧子绷紧了脸,叫道:“第二个——”他单掌一拍,又是一个光头碎裂了—………“第三个——”又是一声惨叫,一个圆圆的头颅破碎了………他一连劈死了十二个僧人,溅得他自己身上都是血迹,满手沾了鲜血和脑浆,殿上流满地…蒲团上的一些和尚,从闭着的眼睛里,泪珠一漏漏的落下………他们喃喃念佛的声音,更是大了,一股悲壮的声音,充满在大殿里,混合着缭绕的香烟,更加肃穆了……残梧子喘着气,焦黄的睑上更是显得难看,他回过头去,看着那脸上肌肉痛苦地曲扭着的老方丈,狠声说道:“秃颅,你还不说?我劈死你们后,一把火烧了它………”老方丈颤声道:“西天极乐之处,为我佛门弟子之归宿,老衲并不怕死,只是施主你……”他话还未说完,残梧子狂笑一声道:“哈哈!西天极乐之处,我就送你们上西天吧!”
他双手一合大喝声里,双掌连环劈出,有如快刀砍菜瓜似的,拍在那些盘坐着的和尚的光头上。
只听惨叫连连,鲜血四溅,转眼又是廿具尸体倒地。
血液,自殿里流到了殿外,蒲团浸在血水里,都变成透湿………残梧子见到满地都是尸体,他激动地狂笑数声,好像旋风似的转到了在闭着眼的老方丈的身旁。
他狂乱地说道:“你看到没有?这三十多个尸体都因为你而毙命的,你对得起他们吗?”
他急促的喘了两口气,以哀求的口吻道:“我并不是想得到那柄剑,我只不过需要利用那剑柄上的宝玉而已,你把它拿出来罢!我只用一下子,一刻时光就行了………”老方丈闭着眼垂着首,嘴里喃喃的念着佛,根本没有理他。
残梧子见到老方丈这样,他顿时头上青筋暴涨,满头乱发倒竖,气得张开手掌,便想拍下。
但是他手掌刚一移下,便又收了回来,他忖道:“现在距离经脉暴缩。气血倒流,寒毒攻心之时,只有两个时辰了,若是在两个时辰内不取到王者之剑,以剑柄上的灵玉抵住丹田疗伤的话,那我将会受尽所有的痛苦而死……”“现在只怪我想练成最后一层的‘玄龟气功’,而用女童精元帮助速成之法,致使因少了一个女孩,而不但功夫不能练成,反而遭受其害,只有用王者之剑上的宝玉才能使伤势痊愈……”“但是这小和尚竟不怕死,也不知道那把宝剑藏到那里去了,我昨晚搜了一晚都没有搜到,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咬了咬牙,红着脸道:“方丈,你若将那根断剑交出,我一定造一间更大的庙给你,把所有死难的弟子都好好的……”他才说到这里,老和尚暴喝一声:“咄!万恶之邪魔,尔已将死,该是堕下十八层地狱之人,尚还要拖累老衲……”残梧子为崆峒硕果仅存的一个长老,只因崆峒近三百年来未出一个人才,复又将本门绝艺遗失几乎殆尽,故而一天比一天的式微下去。
他在廿年前,於崆峒后山一个深谷里,获一邪门之“玄龟气功”练功秘笈,因为崆峒本身绝艺几乎荡然无存,而他又极欲在各大门派前,将崆峒的字号打响。
故而也就狠下心来,苦练这邪门的“玄龟气功”了,然而因为他是老年以后才学,而又不愿用过份伤害天理之法,使得功力速成,故而没有完全练成。
因而在金龙堡里逢到了点苍掌门的“烈阳功”,遂为之所败,而受伤不浅,为了使自己尽快恢复,他遂开始施用最后一法——用女童精血合练,促使寒阴之气加速运行,达到最后一层的顶端。
但是由於凌波玉女管起闲事来,遂使得少了一个女童,而全盘失败,导至气血即将逆流之害。
他因知昔年万剑之尊苍松上人,有一柄王者之剑,剑柄上的一块宝玉,可治为任何邪门真气伤害之伤势,而那枝断剑则在圆通寺。
故而他乃赶到圆通寺来,连施辣手将寺内僧众杀死卅余人,仍然不能令老方丈将断剑交出。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软了下来,向老方丈恳求,并且许以诺言………然而不料老方立竟置之不理,倒反而骂了他一顿,他在武林中之地位是何等之高,此次可算低声下气了,却反而被骂,他焉得不大怒起来?
此时只见他狂吼一声,左手飞快地一抓,已将老方丈手臂抓住,单手一扬,便欲劈下——蓦地——寺门口三声惨叫,一个灰色人影快若疾电惊雷似的跃进寺内,一声巨喝道:“残梧子,放手!”喝声响亮有若金石交鸣,直震得屋檐处的泥沙都簌簌的掉落………这声断喝,把他的耳鼓震得一阵发痛,也使得他谏然一惊。
他飞快地一旋身,只见一个剑眉星目,身着灰衫的年青人,正在倒竖双眉神威凛凛的站在门口,胁下还挟着自己的徒孙,金龙堡堡主诸葛辉雄。
他见到诸葛辉雄一条右臂被齐肩切断,面色苍白,满睑痛苦的望着自己,眼睛里露出了哀求之色………他正要喝问之际,那青年人恨声道:“残梧子,你有没有人性,你竟做出如此之事——”敢情他已经看到了大殿里遍地的尸体,和满地的血水,因而心里痛恨地,说着这些话。
残梧子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俊逸的年青人,他发觉对方两只眼睛圆睁,从里面射出一股愤怒的火焰出来。那亮得吓人的神光,有如两枝剑样的深插在自己的心底。
他哼了声道:“你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在我面前如此——”年青人一听他如此说,冷冷地笑了笑,长声吟道:“落——星——追——魂——天——下——寒。”
残梧子闻言之下,登时有若被蛇咬了一口似的,他大惊地道:“你是落星追魂?”
落星追魂朗声大笑道:“落星追魂从此起,将杀尽天下恶人,残梧子,你是第一个开刀的——”残梧子一听之下大怒道:“嘿嘿!我原道落星追魂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只不过是你这小子——”他说到这个“子”字时,飞快地将手中老方丈扔在地上,双掌一合,喉问低吼一声,坐马沉身,双掌往外翻出——只见一股白蒙蒙的气体,翻翻滚滚地向着李剑铭身上涌去。
李剑铭低喝一声,右手一翻,独门“落星神功”拍将出去。
只见他轻飘飘地一扬手掌,也是劈出一股淡青色的气体,渗了出去。
“拍”地一声轻响,残梧子被一股大力撞得站不住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他站定身子,见到李剑铭仍然站立原处,动都没动一下,彷佛没有经过对掌一样。
他老睑一红,长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波动的气血,尽出本身功力,向前跨了两步,双掌推处,又是两股白蒙蒙的气体暴射而出——李剑铭刚才一掌接实,觉得残梧子的功力,倒也不见得如何,故而这下,倒也没有怎么费力地拍出一掌——此消彼长的情形下,只听“隆卤阵响,他觉得手上一沉,对方的掌力竟然带着一股寒冷的气劲袭来。
他心中大惊,右足后撤半步,低哼声里全身真力汹涌而出,单掌向前进两寸,掌上登时加强数分。
“拍”地又是一声巨响。
残梧子闷哼数声,蹬蹬蹬的一连退后数步,两道秃眉紧皱在一起,痛苦得脸上的肌肉尽在抖动。
他那双眼,顿时布满红丝,全身发着颤,牙齿紧紧的咬住了下嘴唇,抑制着自己,不蘐那口已经涌到喉间的鲜血,吐了出来。
他眼前一片灰黯,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浮上心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将要碎裂,经脉已经寸断………但是一种强傲之气逼着他,使得他不愿在对方面前倒了下去,他仍然在苦苦的撑持着………李剑铭已使全本身的八成功力以上,但是仍然没有击倒对方,反而右手一麻,几乎连身子都站立不住了。
他心里惊道:“他这种气功,寒煞之气好重,正是锺菁菁所说的那种邪门气功……”想到这里,旋又一怒道:“哼,他为了要练这种邪门的气功,竟然杀害女童………”他看见了地上层叠的尸首,顿时怒火大发,他嘿一声说道:“你也吃我一掌——”喝声之中,他全身劲力提起,单掌一挥,独门“落星神功”涌出,撞向那身子正在摇摆不定的残梧子身上。
“啊!”一声惨噑,从残梧子口中,混合着一大口鲜血,一起喷了出来。
惨噑声里,他的一个身子,倒飞而出,撞在神案之上,才落倒地上。
他的全身破压得变成一团血浆,须发混合着血浆,已经不可辨认了,他的鲜血溅得神案之上都是,断了的两根手臂,抛落在桌上,十指都已经寸寸拆断………李剑铭剑眉一皱,冷哼一声,跃到了老方丈面前,将他挟起,只见老方丈嘴角泌出一缕血液,流在雪白的胡须上,一片深红,连呼吸也都变成微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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