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不亮,门外就响起了马蹄声。
只见凌志风带着两个亲信从角门悄悄出来,穿着便装并未惊动任何人就朝着梁溪的方向奔驰而去。
余蓁蓁伸手摸了摸身旁,还是温热的,看来丈夫才刚离去不久。也不知回来时会带来什么消息?这般想着已是睡不着了,便起身倒了杯水喝。唤道:“萋萋!萋萋!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偏房一阵慌忙穿鞋的声音,只见芳草点着煤油灯披着衣服就过来了:“夫人!现下是寅时了。您怎的这么早就醒了?”
余蓁蓁有些恍惚,便问道:“萋萋呢?”说完看见芳草神色尴尬。这才想起,前几日自己叫萋萋搬到临音阁去住了。由于府内人丁不旺,许多院子便一直闲置着。那临音阁、流吟阁和闻渊阁本是挨在一起的。一开始只有流吟阁给淑和住着,现如今临音阁给了萋萋,想必不久闻渊阁也会有人住的吧?
这般想着心内便有些胀的发酸,便对着芳草说:“等天大亮了叫萋萋过来一趟。”接着便挥手打发芳草下去了。
一大早萋萋就忐忑不安的等在了青苍院的正堂里,却一直不见余蓁蓁前来,心内便越发七上八下的。
实则余蓁蓁夜里头惊醒了直到快天亮才睡着,这会儿并不是有意没过来,而是正睡着呢!可萋萋哪里知道这些,只当是余蓁蓁要给自己下马威呢!
而这边淑和一大早醒了便过来找余蓁蓁玩耍,见萋萋站在正堂里一动不动但手足无措的样子,便存心想逗逗她,上去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嘿!萋萋姐姐,你在这做什么呢?我舅母呢?可醒了?”
萋萋本来就心神不宁的,被淑和从背后一拍不禁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是淑和才说:“哎哟!是你呀!表小姐!我也在等夫人呢!要不您去看看?夫人怎的还没过来?”萋萋心下不安,便想怂恿着淑和去瞧瞧是怎么一回事。
“萋萋姐姐,你怎么不去呢?”淑和疑惑的问道。发现今日萋萋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来,似乎比以往打扮的更精致了些。便忍不住说:“萋萋姐姐,你今日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呀?像个新娘子似的!”
萋萋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因为她看见余蓁蓁正走了出来,连忙不自然的跪下给余蓁蓁行礼。
余蓁蓁自然是听到淑和说的话了,本来她已经说服自己了,即使不是萋萋也会是旁的人,可此时听到淑和说的话心里又掀起了翻江倒海的醋意来。她也知道这跟萋萋没关系,可这没由来的情绪不是她能控制的。沉默的忍了一会终是说:“萋萋妹妹,快请起吧!”
淑和在一旁看着,只觉今日不止萋萋奇怪,连舅母也变得奇怪起来。便跑到余蓁蓁身边抱着她的手臂问道:“舅母,你和萋萋怎么了?你为何叫她妹妹呢?”
余蓁蓁苦笑一声答道:“萋萋以后就是你舅父房里的人,你以后也不能唤她为萋萋姐姐了,她以后可是比你长了一辈了!”
淑和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怪不得看舅母和萋萋之间那么奇怪。原来如此!身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免不了要和别人共享丈夫,真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的悲哀!还是女子的悲哀!
余蓁蓁现已恢复了人前的端庄,轻抚着淑和的头对萋萋说着话:“你别紧张!我今日叫你过来只是有些事要交代你一番。今日老爷去了外地,约莫要个四五日才能回来。你且等着,等老爷回来了我便安排你去伺候老爷…你好歹是我房里出去的,我也盼着你能越来越好,以后你若有了一儿半女便也能在这府中立住了…”说着眼神就更加黯淡下去了。
萋萋更是神色凄然,中间几次想开口,终是忍住了。等余蓁蓁说完,便又跪了下去:“谢夫人体恤!”
淑和陪余蓁蓁玩了一会,见她兴致也不高,便不好再打扰,辞了余蓁蓁便准备回去了。
走到流吟阁门口的时候,见边上的临音阁焕然一新的样子便知道大约以后萋萋是要住在这里的了,顿了顿脚步便朝着临音阁走了进去。
一进那临音阁,就看见临音阁的院子里有一个不大的景观鱼池。鱼池中间还做了一个小型假山,假山上的树木都还未生根,叶子也没长齐。看来是匆忙砌起来的了。萋萋正在坐在那里喂鱼,背对着淑和倒也看不出来悲喜来。
淑和故意弄出声响来,萋萋听到声音连忙回过了头,看到是淑和便轻轻的笑了笑也没说话,那笑容竟和舅母一般的落寞。
淑和见她一脸茫茫然的样子便只好先开口:“我还是想叫你萋萋姐姐。虽说你要和舅父在一起了,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萋萋姐姐,你对舅母那样忠心,怎会如此对她?你是否有难言之隐呢?”
话一问完,萋萋的眼泪就无言的顺着面庞滴落下来,滴在手背上也没有去擦。只是默默的喂着鱼。
淑和见她这模样便心知她或许也是不愿的。心里便陡然升起来希望,便拉住她的手说着:“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那你为何不与舅母说呢?她定是不会逼你的呀!”
萋萋这才转过头来:“就算我说了又有什么用?这事也不是夫人能左右的!我不过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这样也有错吗?我只是不想给人当妾难道就是心高气傲吗?”说着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萋萋不过是一个丫鬟,在那些外人眼里能给主人家做妾已是她最好的出路了。可她不愿啊!她为人聪明善良、勤劳踏实。她在府中先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老夫人,又死心塌地的跟随着夫人。为何如此忠心都换不来一点自由呢?为何无人问过她的心意便恩赐般的决定了此事呢?萋萋越想越心酸。她这一辈子,无论怎样终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啊!
没几日,凌志风就从梁溪回来了,风尘仆仆的顾不上沐浴更衣便去了木樨院。看来是有所收获了。这次余蓁蓁便没跟着过去了,因而去了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且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好,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知道的好。
凌志风是从晌午回来的,一直在木樨院里待到天刚擦黑才回到青苍院内。余蓁蓁见他神色间似有隐隐的兴奋。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次知道了什么消息?不知道婆母告诉他纳了萋萋的事了没有?便试探的问着:“这些天你也累了,我备了晚膳,都是你爱吃的菜,可要用一点?”
凌志风头也没抬只顾整理着带回来的东西:“我在母亲那里用过了,你不用管我,我待会还有些事要忙,一会估计要宿在书房里了,你就不必等我了!”
余蓁蓁多希望他跟自己再说些什么,可终是忍住了询问的念头:“志风,我在书房隔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被褥,你待会忙完了就在那里睡吧!”
凌志风这才抬头笑望着她:“还是夫人想的周到,那就有劳夫人!”说着便吻了吻她的额头便离去了。
余蓁蓁神色凄然,有什么比亲手给自己的丈夫送小妾更让人痛苦的事呢?直到茶水凉掉,余蓁蓁都没换过姿势,只呆呆的想着:“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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