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子苓一急,顺手就抓住了易风的衣领,手劲有点大,差点把人都给拧起来。“说清楚,怎么回事?”
“刚刚打扫战场,有敌军诈死,桑副将不察,这才让人钻了空子。刀子打腰间捅了进去,顿时鲜血直流……”
易风话没说完,百里子苓转身就往老沈头那里跑。易风只得在后面跟着,边跑边说:“将军,桑副将刚刚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说,让将军一定警惕敌人再度来袭,切莫大意……”
百里子苓哪里顾得上听易风说什么,恨不得能长出一对翅膀来,立马飞到老沈头那里。
一进门,见老沈头正在给桑吉上药,她便三两步扑到了跟前。
“桑老二,你怎么样?”
“死不了。”
老沈头应了一句。
“老沈头,怎么说话的?这桑老二要是死了,我……”
“怎么?将军还要我的命不成?”
老沈头打断了百里子苓。
“老沈头,这桑老二的命多金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皇亲国戚,皇贵太妃的亲侄子,若要真折在了咱们这里,皇上还不得要了我的命。”
“原来,关心我是假的,怕自己丢了命才是真的。”
趴在床上的桑吉突然说了一句。
“嘿,你不是昏死过去了吗?”
百里子苓一乐。
“将军,好歹男女有别。没见我现在光着吗?你在这里,方便吗?”
桑吉也没回头,就那样趴着,此时他的整个上半身都光着,从后腰插入的刀,好在是没有伤及腹内,擦着腰间的肉穿了过去,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只不过,当时流血过多,他才昏了过去。这会儿,早清醒了,伤口还疼着呢。
“桑老二,我连你光屁股都见过了,现在这样算个啥。”
“你……”桑吉想暴粗口,但终究是忍住了,只得紧紧地攥着拳头。“将军,你老实说,当初偷看我洗澡,是不是就想讹我?”
“桑老二,我都解释过好多回了,不是偷看你洗澡。我是真不知道你在里边洗澡。本来是想给你接风来着,哪知道正好就撞上了……”百里子苓带着些笑意轻轻拨弄了一下鼻子。“我发誓啊,除了屁股,真的没看到别的。”
“你还想看啥?”
桑吉咬着牙,只恨现在不能起来杀人。
“那个……就是,还挺白的。”
“百里子苓。。。。。。滚,滚蛋!”
桑吉一声怒吼,又扯到了伤口,疼得汗水都出来了。
“桑老二,别那么激动。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少二两肉。一个大男人,那么计较干嘛?难不成,是想让我对你负责?”
桑吉抓起枕头扔了过去,他是知道百里子苓那德性的,怎么还提了那一茬,这不是存心自己找不痛快嘛。于是,回头对老沈头道:“沈医官,给她扎一针,让她闭嘴!”
老沈头没理会,替桑吉上好药之后,拿了被子替他盖上,这才转身往屋外去。院子里还有不少等待救治的士兵,这一场仗下来,死的死,伤的伤,老沈头不用问也知道,这一场仗十分惨烈。
百里子苓拿起床边的一把佩刀,那是桑吉从上都带来的,据说是皇上所赐。刀是把好刀,在战场上厮杀了几回,那刀刃上也有几道小小的口子。
想当初,桑吉刚来的时候,百里子苓还嘲笑过他。说他一个花拳绣腿的,配不上这把好刀。如今,他自然是配得上的。他的心细,那些百里子苓会遗漏的地方,他都能想到。比如,战前他让陈庭在城中设防,怕城中有变。果然,未雨绸缪。
“今天这一仗,你怎么看?”
百里子苓把刀插回鞘中,放回原来的位置。
“雄鹰部觊觎西北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这一仗怕是想一举拿下北楼关。关楼上我已经重新布防,但现在我们的兵力不足,若是赫都再来一次,恐怕……”
“别担心,我已派人去了离咱们最近的清州城借兵,另外还派人去了西北提督府,想来,天黑之前,清州那边应该就有人来。去往京城的六百里加急也在路上,后天早晨或者午饭前,应该能到皇上御前。”
“皇上那边暂且不说,就算有派兵过来,没个几日也到不了。西北提督虽是统辖整个西北防务,但是,北楼关却并不在西北提督统辖范围内。加之,西北提督周琛与你二哥在兵部时便有些嫌隙,此时求助于他,他未必会派兵前来。”
桑吉有些担心,“再说那清州,虽然是驻有一些兵力,但没有西北提督的命令,谁敢借兵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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