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了目送苏福伦一步一晃着手中的拂尘走远,才慢慢推开面前两扇厚重的朱红木门。弗一推开,就感到殿内的空气里有刺骨的寒意。他扫了眼四周,偌大个殿连个人气都没有,暖炉也不点一个,怪不得竟是比外头还冷。
他略抬眼,就看见君年正歪坐在榻上,面色苍白,眼底下青黑一片,眸中依稀可见几道血丝。
“参见陛下。”
君年“嗯”了一声,手中执着朱笔正在奏折上写个不停,却没开口让他起身。
季了面无表情地安分跪着。
“啪”得一声,一本折子扔在他面前。
季了微微抬眼,正是自己参的那一本。
君年的声音从上头传过来:“季了,你写得这些可有凭证?”
“微臣不敢有丝毫造谣。” 季了眼眸无波,淡然地迎向他的视线:“虽无凭证,句句属实。”
“是吗?”君年双眸如鹰般锐利地盯住他:“拿不出证据,却敢指控屠兮通敌叛国,你说,你的话朕又该信多少呢?”
“那要看陛下您愿意信多少了。”
君年静静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他抬手从案上拿起一枚正正方方的兵符,抛给季了:“这是屠兮的兵符。你,可有胆量接下来?”
季了伸手利落地接住,看着它有半响的静默。明明只是一枚小小的象征,攥在却是出人意料的有分量。他收拢掌心,神色淡漠地跪地叩首:“臣,定当尽微薄之力。”
——
京城入冬已有一二月了,数九寒天,北风怒号。
百姓们一到这时候便开始倦怠起来。进了腊岁,男人们都很少再出门,家家户户都准备了瘦肉肥鱼,蒸起年糕煮上腊八粥。
本是人间烟火,一派祥和。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十里丧队,一片惨淡,沿途百姓跪了一地。
君年心里烦躁,前头就该是忠孝祠了,这地方他统共就来过两次,上一次踏足是来祭奠上任老将军,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他眼里晦暗难明,心中不适,大昭这个将军之位,难道还真是被诅咒了般?
马车稍稍颠簸了下,君年左右一摇晃,更觉心中堵得慌,他伸手扣了扣车壁:“停”。
轿子稳稳地落在地上,苏福伦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陛下有何吩咐?”
“没多远了,朕走过去。”君年一撩帘子,不等左右反应过来,人已走出几米开外。
“这…”苏福伦呆住了,手忙脚乱地拍下翻到自己脸上的车帘子,在后头尖着嗓子喊:“陛下!”
“公公稍安勿燥。”跟在一旁的季了翻身下马,看着君年的背影道:“我随行左右,定会护陛下周全。”
匍匐在地的百姓惊闻皇上下了轿,被九五之尊的王气压了压了,更是都吓得动也不敢动,头伏的更低了。四周围静得出奇。
君年一路急行,脚下生风,没几步便站定忠孝祠敞开的大门外。他并不喜欢这地方,虽说祭奠的都是历代的有功之臣,可那四周阴气森森,冷得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他站了片刻才撩起衣袍,跨过门槛。忠孝祠外有片偌大的庭院,不说荒芜也是只有零星几点绿意。几颗不知名的草从斑驳的地砖里冒出来,才给这死气沉沉的地方频添了几丝生机。君年本是快步走过这片空地,但眼光似乎被什么牵扯住般,他突然站定,目光灼灼地看过去。谁知这一看便是突然浑身一颤,脚步就像突然被定格般,僵在了原地。
那口乌沉的棺木就这样直直撞进他眼里。它就这样被横放在这荒凉的院子里,甚至连祠堂都没能够进去。四周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别说供奉的瓜果点心,就连一支香烛也不见踪影。
君年看着它的目光又沉又亮。他调转脚步,一步一步走上前。它在这里搁了似乎段时间了,冬日惨淡的阳光照下来,连落在上面那层细细的灰看得清清楚楚。君年伸出一指,顺着那繁复的花纹缓缓描摹。
“陛下。”季了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抱拳躬身,极简单的动作却是说不出的潇洒:“陛下切莫哀思过盛,当以身体为重。”
君年收回手,依然看着花荼兮的棺椁:“说来将军也算你的恩人,你是否也该朝着恩人跪一跪,好好磕几个头?”
“诺。”季了面不改色地应声跪下,动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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