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看见了?」
刁大姐把围裙上的瓜子壳往地下一拍,翻着眼珠子,问向对面正与她嚼舌头的那人。
「我看得真真儿的,就是她,上了一个老男人的车。」
「手段还真不少,现在的年轻女娃子都小看不得。」
刁大姐还欲说下去,对面的人朝她咳了两声,左手藏在腰侧,指了指甘蓝走来的方向,悄声道:「来了来了,别说了。」
甘蓝正端着一小箱子东西往厨房走,看见她们两人坐在餐厅里,只能尴尬地点头一笑,快步扎进了帘子後面。
看着甘蓝的背影消失,刁大姐冷笑一声,「呸」地一下吐出了嘴里残留的瓜子壳,讥讽道:
「看她这几天脸上惨白那样儿,难道说男的也喜欢小白脸儿?」
将早点铺子里的塑料袋都换上了新的,甘蓝又把抽屉里的零钱整理夹好,返身准备拿进去上交,却迎头遇上了陈师傅。
陈师傅似乎刚接完一个电话,愁眉苦脸的从外面回来,也没等甘蓝问他,就惋惜地叹气道:
「唉,我姐从医院来电话说,我姐夫刚刚…过去了。」
甘蓝听了微惊,连忙用节哀顺变等话语安慰着。
陈师傅垂着头,在一张木凳上坐下,凳子那可怜的表面积,和正发出吱呀声的四条腿,明显在抗议这难以承受的泰山压顶。
「一辈子没做过坏事,多好个人,不晓得咋就得了胰腺癌,人缩得只有一副架子。」
向来以硬汉形象示人的陈师傅,此时也红了眼圈,一手抓着支在膝上那腿的脚踝,肩背上的肌肉仿佛都松散下来,不再如平常那样轮廓清晰。
陈师傅将头埋得极低,自墙上随便扯了张帕子在脸上抹了,说他晚上要和妻子去奔丧,转念一想,又烦恼地说,他正上高三的女儿就没人接了。
「晚自习九点才下,她学校那儿周围又乱得很,前几天报上才登过有人抢女孩子东西,其实东西倒是次要的,就怕她人被害了。」
甘蓝想都没想就自告奋勇地说她去接,制止了陈师傅再打电话去拜托其他人:
「您要打就给您女儿说一声,让她别以为我是拐卖她的就行了。」
陈师傅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反覆跟甘蓝确认了几次是否合适,直到被甘蓝批评有些婆婆妈妈了,才拿出手机给甘蓝看了自己女儿的照片。
「名字叫陈静彤,穿的校服,扎个马尾,背的蓝色书包,上边儿挂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晚春初夏间的夜晚,空气中有点点茉莉与栀子的雅致馨香,单从嗅觉上讲,这个时节充盈着小家碧玉的和煦之美。
陈师傅的女儿就读的是一所国家级重点中学,据说学校对学生的考核之严,惨烈到每次考试後都会按年级排名重组班级,搞得老师不熟悉学生的情况,竟像极了宋朝时很普遍的「将兵不识」的现象。
这学校处於一条幽静的林荫道中,道旁的梧桐郁郁葱葱。只是到了晚上,树叶迎风时留下的「沙沙」声,配上昏黄街灯下的游弋点影,确实不适合女孩子独行。再往远处些,是所谓电脑城的商业区,白天拥挤无比,可到了夜晚却甚是萧条无人,也属事件多发区。
「你是陈静彤?」
光线很暗,甘蓝在校门口观察了一阵零星而出的学生,最终锁定了一张匹配度最高的脸孔。
「啊,你是我爸说那个姐姐吧。」
陈静彤出来时和另一女生同行,甘蓝略一打量,见两人都把浏海梳成厚厚的半片窗帘形状,遮着一边眼睛,让人看了会觉得自己脸上也发痒——时下的孩子们似乎都很青睐此种发型。
甘蓝说是,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纸盒子打开递到她们面前,顿时乳香扑鼻,许多路过的学生都投来了眼馋的目光。
「上那麽久课饿了吧,我下午给你烤的可颂,就是醒面时间不够,起层效果不是特别好。」
陈静彤立刻欢呼起来,大赞甘蓝贴心手艺好,从盒里拿起一只,又推给身旁的女生,让她也尝尝。那个女生略显安静,看了甘蓝一眼,却又被眼下抵挡不住的气味吸引住,伸手取了一个默默吃起来。
一辆车驶来,打亮了前灯,那女孩一看,朝陈静彤挥了挥手,再腼腆地谢过甘蓝,便走去开门上了车。
「她是你的好朋友吧?」
走向停车位的路上,甘蓝随口问道。
「嗯,最好的朋友,她妈妈跟我爸还是一个单位的,哦,当然,也和你是一个单位的。」
陈静彤的注意力还在盒子里的甜点上,又好奇地问甘蓝是怎麽卷成这形状的。
「那还不简单麽,切成三角,往中间裹。」甘蓝用手比划着做示范,又问:「那她妈妈是……?」
「听我爸说,姓郝。我妈老让我和她搞好关系,我爸就说我妈势利眼,其实我们就是同学情谊,哪儿有他们想的那麽世俗。」
陈静彤一副十足老成的样子,点评着她父母的不可救药之处。
甘蓝和陈静彤一路上都聊着天,深得她的喜欢,令她有种相见恨晚、一拍即合的感觉。陈静彤抱怨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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