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忽然被人轻戳了下,两道相同的声音从不同的地方传来。
沈知意说,“在你身后。”
她看清了裴彧晕红的眼尾,不甚清明的眸子,还有被酒液浸湿的唇,皱皱眉,惊讶又疑惑,“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也不是应酬,怎么喝这么多。
裴彧没答,他反应迟钝,此刻还沉浸在突然看到她的不真实感中,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好像……好像他美梦成真了一样。
“怎么不说话?”沈知意怀疑他是真醉了,无奈叹气,用自己冰凉的手背贴了贴他的脸,“有没有清醒一点?”
好半晌,裴彧才算是回过神来,他把沈知意的手拿下来攥住,眉尖蹙起,“这么凉。”
“外面下雨了,有点冷。”
沈知意在旁边坐下,碰了碰那些空酒杯,“这些都是你喝的?”
毫不迟疑,裴彧面不改色地扯谎,“还有秦放和傅颂之。”
三个人喝这些倒还可以,沈知意点点头。
思绪回笼,那点醉意散了个七七八八,裴彧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周围,“怎么来这儿了?”
“秦放叫我来的,说你喝了很多酒。”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沈知意疑惑,“不是会所吗?”
还能是什么地方?
裴彧扯了下唇角,“嗯,就是会所。”
此刻地下拳场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楼上众人寻欢作乐,可他不想让沈知意知道真相。
她不该来这儿。
她所知道的裴彧也不该来这儿。
“回去吧。”
裴彧站起身,步子还算稳,注意到沈知意偷偷观察的视线,好笑解释,“没醉到走不了路。”
两人绕路出去,路上又遇到那个跟沈知意搭话的人,这次他一个字都没敢说,甚至不敢多看。
雨仍在下,许夏也固执地还在等,甚至觉得这场雨来得很及时,给了她一个装柔弱的绝好机会。
她等了又等,终于在出口处等到自己想要见的人,连忙朝那边跑去。
男人挺拔的身形格外好认,微抬眸看了眼外面连绵的雨丝,从旁人手里接过一把黑伞撑开,首先罩住的却是身旁的人。
看清那人的脸,许夏脚下一个踉跄,狠狠摔在地上。
是沈知意,居然是沈知意,怎么可能是沈知意?!
无人在意这处,裴彧撑伞走过湿漉漉的地面,偶尔低头跟沈知意说些什么,走了一会儿后他停下步子,把伞递给她,就那么蹲下来给她系散开的鞋带。
他身上淋了雨,眉眼好似水浸过的水墨工笔,每一处都更清晰,更惹眼,屈腿蹲着的姿势好看,系鞋带的纤长手指好看,举手投足都有旁人难以企及的吸引力。
雨势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砸着伞面,裴彧再起身时却忽然朝沈知意的方向倾斜了伞,将她稳妥护住,他毫无顾忌,在雨夜里低头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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