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我非常非常地反感。
我打开门,并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你来干什么?”
她这个岁数的女人,瘦是一种灾难,脸上的褶子像九曲十八弯,苍老得一塌糊涂,尤其是在夜里,灯光不好的时刻,与鬼无异。
她这两年老得厉害,就算我行,我也完全提不起兴致与她亲热,一伸手就摸到干瘪、褶皱、松垮的皮肤,非常可怕。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上下打量我一番,才说:“大半夜,打扮得像要出门,干什么?”
“就是要出门。”
她“哼”了一声,“找我吗?我不是来了?你不用受累了。”
顺势一挺早就没料的胸脯,几乎搭拉到我手上。
我嫌恶地一躲,反而给她让了条路,她满意地走了进来。
我无法,只好仍站在门口说:“我不是要去找你。时间过早,你请回。”
她大咧咧坐到沙发上:“那好吧。算我找你,你也不要出去了。”
我想着辛追在雪地里等待的样子,心急如焚。
报应(3)
可这个妖婆,她到底要干什么?
“怎么啦?听说你最近上下活动,四处打点,很有成效啊?!”她眯着眼睛看我。
可是妖婆,你现在眼皮都已经搭拉了,就别飞媚眼了。
她对我的置若罔闻完全不以为意,还点上一根烟,边点边努着那张叼着烟的没有血色的嘴说:“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我打点的会比你少吗?”
“那你还来干嘛?”
她笑:“劝劝你。你斗不过我,何必呢?”
我忍着气:“您还是给我当指路明灯来了?”
“不错”,她点着头,“你的什么不是我指的?从生活到工作,从床上到地上,你好好想想?”
“您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您这么大岁数了。”我讥讽地说。
她不以为忤:“你说的对。我岁数大了,所以,我输不起,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扫地出门。人,我可以不要,但公司,不可能落在你手里。”
然后,她狠狠加了一句:“何况,我现在要你的人也没有半点用处。”
我冷笑:“您这两年也没闲住啊,多少小白脸都在家巴巴地等您电话,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公司的钱,全填了您情欲高涨的亏空。”
她反唇相讥:“你呢?你填的少吗?你这些年里,身边的女人不下百个,你早看厌了我,根本就是装的。”
我慢慢戴上皮手套:“你赶紧走吧。你的车呢?卖了?要是真卖了,我可以送你回去。我正好出门。”
她恶狠狠地说:“我不走。我绝不走。”
“那我走。”我转身打开门。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哭,非常凄厉,像某种兽类的哀嚎。我赶紧把门又关上。
“你又耍什么花样?”我非常地嫌恶。
她哭了很长一阵。在这一阵里,我想要走,我一想到辛追在雪地里绝望地等待,眼睛就要湿了。但是,另一个念头又悄悄地阻止我,因为,也许我与她虚与委蛇,她会放弃与我两败俱伤的争斗。
灯光下,她的头发很黑,虚假的黑,这样黑的头发,仰起脸来,是那样一张苍老的脸。
她说:“我们的孩子,如果生了下来,该多好。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我想起当年,虽然我对于做爸爸没有什么喜悦,甚至还有恐惧,但是,我的样子是无比喜悦的。
她的脸,在怀孕的时候,绽放出圣洁的光芒,饱满,亮丽。她丝毫察觉不到我喜悦后面的紧张。我陪她去医院复查,陪她散步,我们被称作“老妻少夫”的标准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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