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止正在院中练剑,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服,发丝微散,矜贵优越的面容上一层薄汗。
卫荆跟在身后接过剑,又忙递上毛巾。
“可大人不是向来不喜这些冠冕堂皇的筵礼吗?”
“林寺丞的前夫君成亲,如此有意思的事定是要去的。”
“……大人还真是爱好独特。”
“就是不知道,林挽朝会不会去。”
“当日薛行渊请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林寺丞再去不是等着让人看热闹吗?”
裴淮止把帕子扔回去,舌头抵着侧颊,笑着:“她林挽朝可不是怕被人看热闹的主儿。”
——
翌日,林挽朝拎着一个木箱,去到了大理寺。
停职,但又没说不让进大理寺。
她穿着碧绿罗裙,在一众黑衣朝服中像冒出的新芽,侧面的发髻被檀木簪子盘着,面容如玉,引得路过官员纷纷驻足观望,反应过来这是林寺丞后又纷纷恭敬行礼。
林挽朝视若无睹的只往寺卿阁去。
裴淮止远远的就瞧见她了,见她端着客气温婉的笑,心里就知道她是有求于自己。
“裴寺卿!”
瞧,她若是无事,绝不会喊的这么殷勤恭敬。
裴淮止翻着书看,头也没抬,装的生硬:“何事?”
“属下给你带了好东西,”她将箱子放在一旁的石案上,打开,是一盏黑色的灯,上面盖着一层精巧的琉璃罩。
林挽朝拨开侧方的机关,琉璃盏随之敞开一个缝隙。
灯芯无火,却瞬时自燃,琉璃盏被映射出极亮的光,像一盏小月,哪怕在白日也格外明亮。
“以人鱼膏为烛,可不灭久之。裴寺卿,可喜欢?”
裴淮止的确来了些兴趣,凑近看,又问:“它是如何无火自着的?”
林挽朝坐下来说,道:“琉璃罩密封极好且不透气,在没有空气的情况下烛火就会熄灭;但是当琉璃罩打开后,空气也会瞬间涌进来,而这鱼脂灯芯内的白磷就会瞬间自燃。”
裴淮止抬头,眼里有些迷茫:“没……没听太懂,你是说,它可以长明不灭?”
“是,属下去鬼市摸了三趟才凑齐这些东西,废寝忘食的做了整整一日。”
裴淮止浅浅挑眉,把玩着灯,一下一下,一明一灭。
“拿这东西贿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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