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在大门口扭头看向我,“阮凌音,你胆子很肥啊。不仅敢顶撞她,还敢利用本王。”
我抬眼看向他,“我当缩头乌龟,有用吗?”
他一噎,随后残酷摇头,“没用。”
我笑了一声,“既然没用,那不如往前走一步。”
他眯了眯眼,看我半天,道,“阮潇潇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谁也没法把她从教坊司带走。”
我心头没来由腾起一股怒火,在他快到书房门口时,突然道,“你根本没想过帮忙吧?”
他转身看向我,屋檐挡住了光线,让他的脸显得深邃冰冷。
我心里亦冰冷异常,“你不是不能,也不是没办法,只是不愿意。”
“在你心中,始终是妾身不配。”
他的瞳孔更深了。
目光落在我脸上,犹如刀锋。
我以为他会解释什么,但最终只等来一个字,“是。”
说完,他转身进屋。
在进去之后,又回头看向我,“阮凌音,本王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这话毫无锋芒。
却犹如刀刃扎在我心口,让我骤然清醒。
是,我是罪臣之后。
哪怕我爹是被冤死的,寒王现在也在被宫里忌惮,但他依旧还是位极人臣的寒王,高高在上如他,又怎会理解我的苦痛与不甘?
我忘了,在这权贵如浓云遮天蔽日的盛京,他也是我头顶上那团乌云,甚至是眼前,此时此刻最致命的那一团!
他不是没法带走潇潇,而是我的筹码不够!
我呆呆地站在院落中,双拳紧握,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刚刚,我还在共情他要被狡兔死走狗烹,却在盛京的门第当中,我才是那最底层的存在!
到底,是我太过天真。
好一阵子,才回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孙妈妈进来劝我,道,“美人,依着王爷的性子,他对您已经十分宠爱了。奴婢知道您心里着急,但是有些路还要慢慢走。”
这也叫宠爱吗?
一股怒火夹杂着悲凉在胸膛里涌动,我有些嗤之以鼻。
见我没说话,她又道,“再熬一熬吧,等你生下了王爷的子嗣,他定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将潇潇救出来的。”
我一句话都不想回答她。
倒不是因为对她有什么意见,而是在想:一个把我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会因为我生了孩子,就另眼相待吗?
而且,从一开始他就在利用我。
好一阵子,我才抬眼看向孙妈妈,幽幽地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救潇潇,也是和其他人一样在拿捏我?”
倏地,孙妈妈僵住了。
她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回神慌忙道,“美人,这话也兴说啊!您在老奴耳边说也就罢了,往后可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
我自嘲地笑了笑,坐在桌边莫名感觉有些冷。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要有人与我同行,也想过要与寒王并肩往前走的。此时却又觉得过于天真,我是毫无选择的囚徒,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并肩作战。
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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