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于谦拍了拍密报,颇为无奈的说道:“瓦剌人贼心不死,来年春必然再犯我大明疆土,虽然过了危急存亡之关头,但是却不能懈怠。”
若不是朱叫门,如同武大郎喝长颈鹿的奶,跳着脚的作(嘬),于谦也不用这么辛苦,郕王也只是个闲散王爷,大明得少五十多万,妻离子散的家庭。
君臣互相看了一眼,重重叹气,久久无言。
次日的清晨,黎明的曙光终于划破了厚重的云层,再次照耀在了大地上,笼罩了北方大地。
十数日的大风雪终于停了,太阳的阳光并不炙热,但是却十分的耀眼,白茫茫的大地,晃得人眼晕。
朱祁钰这才知道,雪,真的会晃瞎眼的。
京营现有十团营,而于谦北上居庸关至宣府,再至阳和,最后才会到大同府。
这一路上,随行的事十团营中的勇字营,共计两万军士,携带了近万把火铳,征调了两万民夫、三万余驮马随行。
大军排成了四列,从德胜门外,向着居庸关的方向而去。
朱祁钰站在德胜门上的五凤楼,裹着大氅,看着于谦的车驾渐行渐远,而四列军士整齐的踩着雪,一眼望不到头,蔓延在了地平线上。
他们的脚步很稳,队列也很整齐,因为他们也确切的知道,大明皇帝会在德胜门的五凤楼,为他们送行。
整整齐齐的队列,一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消失在了天边,朱祁钰才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感慨万千的看着大明军队的出征。
都是大明好儿郎!
值得注意的是,自从京营出城之后,于谦就再也没有调动他们入京城。
于谦直接上书言:「五军、三千、神机三营官军二十余万,见于东西二教场操练,人马数多,布阵窄狭,难于教演。」
「宜挑选游兵、哨马、敢勇,异其号色,分遣东直、西直、阜城门外空地筑场,别选善战廉干武臣,管领操习,臣等往来比验勤怠。」
杨洪称善,朱祁钰朱批,东直门、西直门、阜成门外的军营,拔地而起。
东直门、西直门和阜成门外本就有五军营土城,倒是方便。
为什么他们要驻扎在城外,而之前的备操军和备倭军,可以入东西两教场操练?
之前的备操军和备倭军都是预备役,没什么作战能力,现在这些军卒都见过血了,再入京城,多少都会招致皇帝的猜忌。
京师由皇帝带领的锦衣卫值守,皇帝放心,臣子们也放心,不会突然无缘无故被锦衣卫扔进北镇抚司,或者半夜被剃了头发、拿去了脑袋。
“朕其实不愿意让于少保远赴边方,不愿意让他冒着寒冬走这一趟,他年纪大了,诸葛孔明五十三岁星陨五丈原,于少保的病很重,朕很担心。”朱祁钰紧了紧大氅,低声说道。
兴安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如同睡着了,当做没听到这一番话。
陛下的心里话是不能听的,那只能是陛下自己知道。
“但是他必须得去啊,他保住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朕就保住了皇位,朕保住了皇位,就能像于谦这样的人杰,有用武之地,而不是被清算,被党争,最后化作历史上的一声叹息。”
“大明也不应该,就此沉沦。”
朱祁钰在自言自语,他站起身来,向着郕王府而去。躺平很简单,但是他作为大明皇帝,怎么能躺平呢,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
袁彬得到了大明皇帝的首肯,三人六骑,再次奔着瓦剌大营而去,袁彬必须要想办法阻拦朱祁镇娶瓦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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