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昊格外震惊,不过还未应答,却听见陈沅江接续言道:“陆文航应该还没有告诉你,我的病情,景浩十七年的一场大战,我负伤而回,这些年,虽然我一直在将养身体,但是都没有什么起色,这一次病发,我便知晓我是躲不过这一劫了,没几日活头了,所以你无需顾忌我,就按你的想法行事吧,亦可以将想安的罪名都安到我身上,甚至还可以将我的罪行写入史册,如此,明峻到了丁零,才更容易为他们所接纳,亦才能更好地为你提供丁零的情报,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如若你统一天下,那么,你必须为陈氏一族洗雪污名。”
沈熙昊返回养心殿,沉思了一夜,终于,他做出决定,决定暗中将陈明峻从海晏堂内放出,所以,后来我所知晓的,在沈熙昊决定清洗陈氏一族的那夜,陈明峻遂已被若干滞留于皇宫的陈氏亲信救出,则完全是虚假之言,只不过是沈熙昊故意让人对外放出的风声罢了。
故而,相应地,与陈明峻再遇后,他对我言过的,自己之所以逃出皇宫,乃皇太后王氏相助,亦不过是为了堵住我的口,不让我再继续追问罢了。
陈明峻在离开天阙之前,曾与陈沅江见过一面,至于父子二人曾经言谈过什么,如今已经不得而知,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所听闻的事情,除了陈明峻最初的海晏堂被困以及后续的其堂弟陈明屹于一线峡遭袭,几乎俱是假象——
其实,陈沅江并未被腰斩,彼时,他的病已深入骨髓,与沈熙昊商议完大计后不久便病逝了,其病逝后,沈熙昊遂暗中命人将其秘密安葬,而至于他与陈明屹等重要人士的处斩场面,亦不过是寻找了几个死囚易容代替的结果而已。
另外,陈氏族人的灭顶之难,亦是假象,实际上,陈氏的那些族人至今都活得好好的,他们皆被沈熙昊安排在一隐秘之地,周遭由重兵把守,无人能够靠近,甚至于此事,连陆文航都是不知晓的。
在沈熙昊精心布置陈氏一族之事时,我正在为表面上的陈氏一族的凋零命运日日哀伤自苦,偏偏沈熙昊行事还极为谨慎,这便体现了天阙之史册传记的记录上,声声指责陈沅江的各大罪状,似乎陈沅江在刹那间,便彻头彻尾地成了谋逆夺权的奸佞之徒。
不过,亦就是天阙史册的作用,陈明峻到了丁零之后,才很快为丁零国主詹葛所接纳,于是,陈明峻开始步步为营,一点一点搜寻着有关于丁零的情报,这一搜寻,便是六载。
另一方面,沈熙昊掌控着陈氏族人的所有结果,然而却唯独遗漏了陈念娉,岂不知这一疏忽,却让她被人生生地害死,其实,陈念娉死后,沈熙昊亦后悔不已,不过为了统一大计,他亦只是草草地处理她的后事。
陈明峻在丁零举步维艰,而且身边还有韩子湛安排的韩牧其人对他日夜进行着监视,所以,在丁零,他唯有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心思,一点一点地搜寻着有价值的情报,但是,他却总是无能晓透隐藏在天阙的丁零细作首领之身份,不过,在锲而不舍的探寻下,他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那便是传闻中已逝的丁零子王其实并没有死,而且还总是在暗中与丁零国主有着书信往来,所以,如若其未死,那么此人便很有可能以另一重身份隐匿在天阙,于是,陈明峻遂将关注的重点放到了如何才能探明丁零子王的真实身份上。
因丁零子王的行事很谨慎,所以,陈明峻的进展一直都不明朗,直到他以丁零使节的身份出使天阙,虽然到了天阙,他仍然逃不过韩子湛的严密监视,不过最终还是寻找时机与皇帝沈熙昊见了面,并与其商谈了接下来的计划,另外,为了使计划进展的更为顺利,沈熙昊还特命陆文航易作已被陈明峻杀死的莫韧的模样,来助他一臂之力,所以,亦是到了此时,陆文航才明晓了此其间的来龙去脉。
陆文航在前往丁零之前,最不放心的便是我的身体,其实,当我在韩子湛的心湖别院昏倒之时,他便已察觉到我的脉象有异,诊断出来的结果,乃中毒之兆,所以,根据我的脉象,他遂开具了相对应的汤药给我解毒。
虽然已经知晓我身中慢毒,但是却一直不能肯定我的病因若何,不过,陆文航一直没有放弃,一直皆在翻阅古籍医书来查找相关的线索,也就到了沈熙昊听闻蕊欣所言,重召其进宫为我诊脉之时,他方才明晰了我的病因,竟然全乃蛊术所致。
既然是蛊术所致,那么便需探得解蛊之术,所以,在知晓了我病因之时,陆文航遂提出,需带我同至丁零,寻找化解蛊术的方法,沈熙昊初闻,是并不赞成的。
沈熙昊自明汝山见到我后,情绪是极为复杂的,不仅是因为我的容貌,还有就是,他一见到我,便顿生了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所以,怀着狐疑,他开始一步步地接近我,并试探我,既欲探明我的身份,亦为了赢得我的倾心。
其实,在韩子湛再次出现之时,沈熙昊便对他的身份有了一丝猜疑,于是,沈熙昊遂提出,欲借他的心湖别院一用,意图便是想从他的别院内探寻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不过,依照韩子湛的谨慎,沈熙昊此举当然是无功而返,即便是其身边最为细心的大宫女舒泓来亲自布置和安排,亦未发现心湖别院内的一丝不妥,只不过已有了先前的借用之言,那么便需得将此谎圆满,于是便有了后来被布置一新的浩菊山庄,更有了我在浩菊山庄的赏菊见闻。
经过几次接触,沈熙昊一时之间还真对我上了心,所以便一次次地送东西给我,甚至还送了一座象征着欲纳我入宫的“揽羽殿”,宫殿里的泥人当然是沈熙昊亲手所制,只不过当时因为涵漪之故,我对他颇多抵触,于是,沈熙昊遂增了征服于我的决心,对我的行踪更是了如指掌。
恰于此时,涵漪之祸发生,在其相助涵漪的进程中,沈熙昊发现,似乎有人正有意无意地将我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他,所以,他便轻易地知晓了我实乃陈茗漪的另一重身份。
这一重要发现,让沈熙昊深深地意识到,其实正有人在他的身边,时刻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更有人意图要致我于死地,毕竟众人皆知,陈氏谋逆,而我乃陈氏余孽,是不为朝廷所容纳的,所以那一刻,沈熙昊遂生了尽快迎我入宫的想法,毕竟皇宫守卫森严,我的安全可以有保证。
然而不成想,陆文航却突然出现,他的出现顿时让局面更加僵着,不过,亦是直到此时,沈熙昊方才明然,原来不止有人正在监视他,还有人试图来激化他与陆文航之间的君臣矛盾,所以,他才了然地对陆文航言道:“有人已经等不及了,赋舟。”
将我迎纳入宫后,因顾虑到陆文航的感受,沈熙昊并没有将我封妃,而是给了我一个乐师的官衔,让我在宫内安然度日,只不过我心思太过,不仅不思虑他的体贴,反而还对他一再提防,甚至还不惜藏着匕首,所以沈熙昊在一怒之下,遂失去理智,打算真正地纳我为妃,但是那方锦帕的出现,及时地制止了他的疯狂,亦是到了彼时,乍然见到我身上珍藏的那方锦帕,他方才明然,原来景浩廿三的七夕之夜,他遇到的女子是我,而非雅卿。
其实,沈熙昊在将雅卿接入宫后,因记念着七夕之夜的缘故,一直都对她很纵容,而雅卿表现得亦很得体和完美,似乎挑不出什么错处,不过偶尔,他亦会有怅然若失之感,总感觉他接入宫的柳贵妃与当初初遇之时有所不同,然而,他又道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故此,当再次见到父皇沈显让他珍藏的那方锦帕,一直以来萦绕于他心间的疑问终于得解,怪不得他总有惘然之感,原来接入宫的雅卿并非他当时遇到的那个人。
由此,沈熙昊对我的感情更加复杂,所以,当陆文航私自带我离开皇宫之时,他是相当愤怒的,不过,他却并没有责罚于我,而是开始仔细地考虑陆文航带我离开的建议,而恰于此时,雅卿为了除掉我,指使人给他下了毒。
沈熙昊中毒之后,皇太后王氏出面力挽狂澜,身为久居深宫之人,皇太后如静柔公主一般,自然熟谙雅卿的性情,所以才试探着言道欲将我处死,果然,雅卿听闻,即刻制止,于是皇太后顺理成章,将我关进了慈安宫的暗室。
沈熙昊中毒一日未醒,皇太后依照先前其对我的重视,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只不过到底因为沈熙昊自小养在自己身上,此次因中毒昏厥,遂格外心疼了些,所以为了惩戒我,便不曾提供食物和饮水过来。
因中毒不深,沈熙昊很快便脱离了危险,亦很快醒来,不过,他却一直装作不曾醒来,因为他需要思考一些事情,第一件事情便是数日前,静柔公主曾传过来的那条讯息——
因我之事,亦是对静柔公主私自行事的一些惩戒,沈熙昊遂史无例外地赏赐了汤牧邑给她,让她前往封地,不过在其前往封地之时,曾特地转道去了辛郡,拜访了自己的三皇兄沈熙泰。
因静柔公主乃沈显幼女,其母王氏又乃和善之人,所以不管其他兄弟如何的明争暗斗,对她这个幼妹俱是不错的,而这些兄长当中,又尤以沈熙泰最善,对她总是很亲善疼爱,故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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