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时间步入五月,炽热的南风取代了和煦的东风。
&esp;&esp;英子安分地在昭德宫待了几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堪称良好的闺秀典范。
&esp;&esp;「姑娘,荷花开得挺好呢,您不出去走走吗?」紫桃担忧地望着英子,不明白一向好动的姑娘这些日子怎么转了性子。
&esp;&esp;「待我写完这幅字。」英子正襟危坐,沉静地在眼前的宣指上挥毫。
&esp;&esp;「姑娘您这都写了几幅了。」紫桃叹息:「娘娘也说了,不必写那么多字儿,她一日也学不来那么多。」
&esp;&esp;「多写些好贴在墙上。」英子全然不为所动,仅随口敷衍了声。
&esp;&esp;紫桃暗自叹息,开始收整起了一旁散乱的纸张。
&esp;&esp;「咦,这是姑娘的吗?」紫桃看着压在宣纸上头银製手鐲,有些困惑地说道:「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到呢,是娘娘给您的吗?」
&esp;&esp;英子恍惚地抬首,看到紫桃手中的手鐲后,瞬间慌乱了起来。
&esp;&esp;「是我的没错。」英子急切地一把抢过了手鐲。
&esp;&esp;「怎么没见姑娘戴过它呢?」紫桃嘟噥道:「多么漂亮的手鐲呀,夏日戴起来也是极为凉快的。」
&esp;&esp;「跟我的衣服不搭。」英子随意找了个藉口。
&esp;&esp;「是呢。」紫桃浅笑:「姑娘也已到了会在乎穿着的年纪了,个子也高了不少。这两年,针工局为了姑娘的衣裳可以说是费尽心思了。」
&esp;&esp;「是呢。」英子呢喃:「再也没有人会说我是小矮子了。」
&esp;&esp;紫桃嗤笑出声:「姑娘糊涂了吧,本就无人敢称您为小矮子。」
&esp;&esp;「是糊涂了呢……」英子呆滞地望着宣纸上斑驳的墨渍,低声说道。
&esp;&esp;「但今日您是无论如何都得去赏荷了。」紫桃笑道:「娘娘说了,今日的荷花宴您无论如何都得出席。」
&esp;&esp;「那也是晚上的事儿吧。」英子长叹一声,放下了毛笔:「我出去走走,别跟过来。」
&esp;&esp;「不成,现下宫内可不比从前。您是皇贵妃娘娘唯一的义女,得带上几个随护才成。」紫桃摇首说道。
&esp;&esp;「所以我才不想出门呀……」英子嘟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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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仲夏的夜晚依旧炎热。所幸荷花池边上尚有凉风徐徐,缓解了不少的燥热感。画舫在池上摇荡,灯火通明。远处欢笑着的尽是些高官子女,随意走走便能碰上几个皇亲国戚。
&esp;&esp;皇帝与皇贵妃恩爱地携手乘着画舫游湖去了,其馀的后妃都认份地留在宴席上,三两成群地谈笑着。
&esp;&esp;唯有小皇子与纪唐妹不在此处。
&esp;&esp;英子目不斜视,端端正正地座在自己的位置上,周遭的喧闹似乎都与她无关。
&esp;&esp;「看呀,那是皇贵妃的义女余妍芝,往年可嚣张了。」不远处几个身着稠缎衣衫的女子高声谈笑着,挑衅似的扫视着英子。
&esp;&esp;英子不为所动,依旧坐得端庄嫻雅,堪称大家闺秀的典范。
&esp;&esp;「她才是皇贵妃的义女?我一直以为是那位呢。」其中一名女子困惑地指着远处那个四处与人攀谈的黄衫女子。
&esp;&esp;「那是余姑娘的庶妹,这几年都跟着余姑娘住在昭德宫。」另一名女子不屑地嗤笑出声:「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要不是看在余大人的份上,谁要理会她?她还真以为别人看不透她那虚偽的外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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