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老吕也终于问到个食客,两人将各自打探到的消息拼凑在一起一比对,这才觉出不妙。
那食客和小贩都说看到个约莫五六十岁年纪的老妪,将阿雉叫了出去,看方向似乎是往南去了。
此时慕朝游已经确信那老妪正是邓母无疑了。
但南边是一个笼统的方向,想要找起来无疑是大海捞针!更别说谁知道她半道儿上会不会带着阿雉改换了方向?
慕朝游略微思量了一下,阿雉与邓母无冤无仇,邓混事发前她甚至都不在店里帮工。
她若是为子寻仇也当是冲她来的。
如果她是打算以阿雉要挟她,一定会给她递个信儿。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推测,也不能因此放弃找人。
人命关天,慕朝游抿了抿唇角,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她只能求助于手段更为广大的王道容,便立刻租了车赶往了王氏府。
老吕则听了她的吩咐分头去了官府报官。
接待她的是小婵,小婵听了消息关切又为难,只道王道容一早便出了门,不知往哪里去的,如今还没回府。
慕朝游虽然失望,却别无他法,只能说:“等他回来你能替我传这个话吗?”
小婵忙握住她的手:“娘子!这是自然!待郎君回来,我一定一字不落,原原本本转述与郎君!娘子你也放宽心,说不定是阿雉贪玩呢?”
慕朝游勉力笑了笑说,“借你吉言。”
只可惜她并不知晓王羡、刘俭和谢蘅几个人家在何处。
她这边暂时没有下文,老吕那边也是铩羽而归。
官府只说是他们小题大做,孩子天性顽劣,不知道去哪儿玩去了,不肯管这样的小事。
慕朝游就这样惘惘地跟着老吕在街上找了一圈儿,打听了邓家的住处,问人问得嘴都干破了皮。
邓家家住小郊里,附近居民提起邓家都没什么好话。
邓家邓父去得早,家里就邓母带着两个两个兄弟,还有个女儿早早就嫁出去了。
邓混还活着的时候,这一家人就仗着儿子无赖横行霸道,邓母也是个精明刻薄的人物,邻居家的枣树枝丫长到她家院子里一点,就成了她家里的,半夜也要伸个长杆把半边枣子全打下来。
邻人气得要个说法,反倒被邓混带着他手底下那一帮泼皮险些打个半死。
邓混一死,邓家一倒,众人都叫好,此时说起邓母来,七嘴八舌,幸灾乐祸。
说邓母这些时日怪怪的,儿子死后大哭了一场,也知道庶民不能与士族相争,就只日夜将自己锁在家里,门窗关得紧紧的,夜半私下无人时才点灯活动一番。
就这样一连把自己关了十来天,最近才第一次出门见人。
“那脸啊,死白死白的!”一人说,“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上身了!”
另一人说:“要我说,八成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了,从她身边走过,我浑身上下都觉得凉飕飕的,她那双眼睛哪里是活人的眼睛!”
你一言我一语,越说竟越玄幻起来,对打探阿雉的下落还是毫无帮助。
慕朝游跟老吕对视了一眼,无奈之下,只好先折回了面馆。
孰料,慕朝游她前脚刚踏进店门,后脚就有食客冲她遥遥喊了一声说:“慕娘子!刚有个小孩子过来给你递了个话!”
慕朝游还当是王道容来了回复。
那食客却说:“那小子说有个老妪约你在鸡头山碰面,只能你一人去,不准带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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