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几次救她性命了?
她笑着说:“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救我这么多次,这恩情我好像还不回来了。”
从方才起,王道容就一直在担心自己的体重压在她身上她会不会吃不消,可是慕朝游却紧紧地抓着他,像溺水的人抓紧了一根浮木,不论如何也不肯松开。
而今听到她语气还算轻松,他总算稍稍松了口气,便淡淡说:“那就不还了。”
她语气仍是在笑的,“那怎么行。”
王道容不说话,仍旧举着手替她擦汗。
忽然,他指腹一顿,摸到她发热的眼角,感受到一股热流顺着她眼角淌下来。
王道容霎时一怔。她的眼泪,热油浇心一般淋在他心底,他残存着汗液和泪水的指尖一阵细细的痉挛。
这时他才知晓她不是不害怕的。她只是强忍着,从那微弱而急促的气音中,暴露出一点软弱出来。
王道容再度没了生息,慕朝游心里顿时发起慌来,又急忙叫他一声,“王道容?”
……这段时日她虽与他表现得生疏。但王道容从她此刻的一举一动中知晓,她仍是在乎自己的。
哪怕她不曾承认,哪怕她再如何伪装,但他知晓,他在她心底永远占据一席之地。她就是这样心软的人。
大抵是心境不同了。
从前因为不爱,不知爱,明知她失魂落魄,仍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他缄默无言地摊开掌心,将指尖送入口中,轻轻吮吸,品尝着指尖残留的汗液与泪水的咸腥与苦涩。
如同挖开她的心脏,细吃她曾经的喜怒哀乐,少女愁肠。
从前她仍爱慕着他的时候,是如何一次又一次掩饰心中的失落?
而今见她强作伪装,如野火燎原,烧穿肌肤皮肉,四肢百骸,连呼吸都牵连着心脏细细密密的隐痛。
他的生命中从没有这样的人,他们是高贵的,被精心养护的花,倘若遇到大旱时节,赤地千里,一碾即碎。
她是扎根焦土中开出的稻,正因卑贱所以顽强,正因被践踏过无数次,反倒生机蓬勃,愈演愈烈。
他竟不知卑贱者高贵,“卑贱”得如此令人目眩神迷。
他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再也移不开视线。
他想,此生他必定要抓住她,抓住她,决不能放手。
“叫我凤奴吧。”王道容忽然开口。
慕朝游一怔。
王道容接着说:“这个小字只我父亲叫过,便是刘俭谢蘅也没有的。”
“放心,有朝游你在,容今日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他听见自己难得郑重的嗓音,轻轻地,像一个承诺,“我向你保证。”
……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到那鬼物的气息越来越远,慕朝游这才松了口气,浑身脱力地将王道容放了下来。
不看则以,一看慕朝游吓了一跳!
王道容的左腿诚如他所言软绵绵的扭曲着,但右脚也满是鲜血与伤口,那是在地上拖拽出的伤势,山崖下的荆棘与碎石足以将他的脚划得血肉模糊。
他太重,说是背着,但其实半个身子都拖在地上走。
“怎么了?”少年犹未觉,温和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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