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度说:“我们吃现成的,再不好吃也不敢说你手艺不好。”
“对,对。”孙中山附和着。
一会儿,菜都端上了,千惠子还替各人倒上一杯葡萄酒。孙中山吃了一口菜,连声说:“味道好,味道好!”又转过脸望着千惠子笑着说,“真不错,今后可以嫁到中国去了。”
说得千惠子脸羞得红红的,心中却很甜蜜。整整一个下午,杨度和孙中山谈得十分融拾投机,害得千惠子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呆在厨房里,只能和奶奶说闲话。现在,她可以趁着吃饭的空隙和心爱的人说几句了。
“皙子先生,你上个星期教我几首乐府歌辞,我都会背了。”
“都会背了?”杨度说,“那好,背一首给中山先生听听,看背得对不对。”
“你挑一首吧!”千惠子放下筷子。
杨度想了一下说:“你背背《长歌行》吧!”
千惠子凝神思考。孙中山也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认真地听。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混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日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背得好,一个字都不错!”千惠子的背诵刚一结束,中山便轻轻地击掌称赞。“这是古乐府中最好的一首。‘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两句在我们中国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来,我敬你一杯!”
说着举起杯子来。
“谢谢!”千惠子也举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对着杨度说,“皙子先生,你说这些乐府歌辞,都是流传于巷陌之间的民歌。既是民歌,就一定可以唱。这首《长歌行》的词写得再好不过了,如果你能再教我唱,那就更好了。”
中山说:“乐府歌辞靠古书记载,流传下来不少,但曲谱没有记上,皙子如何教你唱?”
杨度说:“中山先生说得对,乐府曲谱大部分失传了,《长歌行》究竟怎么唱法,也无人知道了。不过,我的老师湘绮先生的如夫人早年是个歌女,也会弹古琴,她曾经演唱过古乐府中另一首《上邪》,说是从古时传下来的。她还教会了湘绮师,但湘绮师不相信《上邪》当年就是那样唱的。”
“皙子先生,你的老师教给你了吗?”千惠子追问。
“湘绮师仰慕孔夫子的教学方法。孔夫子教弟子是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并传,因而当年洙泗之间书声琅琅,弦歌不绝。湘绮师也这样教我们,他会唱不少古曲。诵书释义之暇,就教我们唱古曲。有一次他教我们唱《上邪》,就是依如夫人莫姬所传。他唱得很动人,我们都喜欢听,也学会了。”
千惠子高兴地说:“那就请你唱一遍吧!”
“好!”杨度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说,“今日与中山先生初次会晤,谈笑甚欢,正如前人所说的,与周公瑾交,如饮醇醪;我与先生真正是相见恨晚,一来应千惠子小姐之请,二来为中山先生助酒兴,我杨度权且做一回李龟年,唱一首古乐歌《上邪》,博二位一笑。”
杨度清清喉嗓,先轻哼了两句,接着便高声唱了起来: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歌声苍凉沉郁,高亢激越,声浪直冲屋宇,简直有一股穿云裂帛之势。千惠子听得发呆了,她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动人心魄的歌曲。杨度就这么唱一遍,她仿佛已经全记住了。
孙中山聚精会神地听完后,说:“皙子先生多才多艺,把一首古乐歌唱得这样声情并茂,真是绝了!”
他将酒杯端在嘴边,未及饮又感叹:“我们华夏文化曾经是世界上最灿烂的文化,这首古乐歌算是一个代表,直到今天,它仍可当之无愧地与贝多芬、莫扎特等人的音乐一相比!”
吃完饭后,杨度对千惠子说:“对不起,我今晚还有许多话要跟中山先生倾谈,关于古乐府的功课,下个星期再补吧!”
千惠子笑着说:“你们谈吧,我这次是专为陪孙先生来的,功课不管。”
九 杨度握着孙中山的手说:我事成,愿先生助我;先生事成,我将助先生
碗筷刚收拾好,杨度便迫不及待地问孙中山:“你刚才说那年给李鸿章上书是幌子,其实另有目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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