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罢,勾起好奇来,当时就问:“如何闻之?”
“捉风即可。”
女脩当即示范,少年有样学样,在她面前抓过一缕清流来嗅,却毫无气息,只因她已得漏尽之法,不在六道之内。
猴娃只觉好玩,此间更无旁人,顺手朝车内方向捏它一道风来在鼻下一嗅,惊呼:“不好,有些屁气!”
正嚷间,木由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朝女脩投去求实的目光,女子心中一松,暗曰:这伢儿还可教引,遂朝他点头。
如此两人算是一心了,这马车内必有怪异!木由豁然开朗,一通百通,路上所遇的种种不平事,一下子有了解。
须臾,女脩又道:“知难而行,不同于无知而行。你一无所知时,可从容前行;一旦知晓隐忧,反而踌躇。如今当作何处,还须自行定夺。”
木由有些踟躇,便问:“你如何决定?”
女脩摇头言:“此行非吾之道,我说没用,汝自行来吧。”
少年于是忖度,前番那老者言梅阳城事,已然暗示京城绝无好讯。此番就地戳穿,或可一战脱身;若真到了京师,恐怕…
他转念又思,若依仙长所教,自己即该抑恶扬善,若是那京城真是巨恶之所,岂能视而不见?只是若真到了那边,战他不得…
猴娃摇摆多时,烦躁不已,但终究还是想着:干呆么,舍得一身剐,敢把阎王拉下马,我也曾在阎君其所干过大事,管他有甚么滔天洪水!于是一咬牙道:“去!”
男孩话音刚落,忽听得女脩视他一眼,似难以置信般大叫一声:“啊!”
那木由也吃了一惊,从未见此女有这般反应。他定睛细看,继而察见其面露出一丝喜色,二人似会意,相视一笑。
马车一路驶去,在道上颠簸,黄烟滚涌,朝着离京城越发靠近的方向。
车内车外皆满腹心思矣。少年人一面驾车,一面思飞天外,只道是方才嗅得车中那怪异,不知是谁,是风修伯,还是那至今还不曾知晓身份的异物?
不多时,这道思绪竟不了了之,木由又转念想起京城的景象。驿站老者提及梅阳城时的脸色跃然眼前,这时节颇觉有深意,恐那都城的惨景更非寻常吧。
只是人间毕竟不比地狱,能有怎生险恶?他倒是能想象得到人心作恨时能做出的碎心事,真真叫人肝肠寸断,猴母之殇便是一端,可是幽冥诸景则又更甚之。
尔时,少年方寸稍乱,左右游移,一面是老者与深山中的异象,仿佛眼前写满了“止步”二字;一面是灵株自戕之状,但觉前路无论如何惨烈,总不比于阴司,若要退了,莫说旁人,自家也要耻笑一世。
何况,此行非孑然一身,得有女脩襄助,于是又自神识中显出幻海不周桩鏖战时的壮,愈发强了胆气,缰绳不由得攥得紧些,马儿吃了痛,奋力奔驰。
这女子自然也察觉出车速有异,只把那惊愕的眼朝少年瞥了一下,知他正遇关键,也不惊动,任其历劫。
就是奇哉,这外头直听得车辕吱嘎嘎响,那木舆似要散架了,风修伯竟无只言片语传出,哪怕相问出了何事,也算平常,如此倒果真怪异了。
你道车内真个无虞还则罢了,他两个分明觉得空气之中有根紧绷的弦,一双暗眼正自脑后幽幽地盯着,一刻也不肯松懈。
想来风氏亦在思量京中的景状吧,那必然也是愁云惨淡,瀚海霜凝,血色横飞,纵使眼下早已远去了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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