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行一时间竟也忘了回答她的问题。
是这样吧?
牛郎织女该是这样的吧?
有情人便是这样吗?
那么寂行,我们又该是什么样?
星河又何止横亘在牛郎织女之间,饮花只觉如今靠他这样近,却有如相隔天堑。
即便日日相见,常常相伴,可从发觉自己的心意之后,仍无法避免地、一寸一寸地,觉得自己似乎还是离他太远了一些。
她该与他再近一点,她明明想要离他再近一点。
不知何时起,皮影人已从屏风上消失,安静地躺在地上。
它们天生被裁出侧脸,注定要永远看着身边的人,他们没有前方,他们的前方就是身侧。
可身侧那人遥远,却又因这样的遥远,让每一次的相见都变得千金难换。
屏风被遮住了眼,没有倒映出任何影子。
而另一头的他们鼻尖碰触,在悄然的空气里,任由烛火点燃一切不愿受束缚的灵魂。
系在屏风上的布不知从哪里开始松动,忽而在窸窣声中掉落,名贵的屏风转瞬真成了最简易的皮影布。
他们取而代之成了不由自主的戏中人,身影投于其上,如同他们勉力才完成的传说,试图在这片明暗交界之地寻得靠近的可能。
饮花没有再贴近一分,他们的鼻息在此间交替,温柔的热度与气息兜兜绕绕,心间那株初初含苞的幼苗抖擞精神后,眼中凭生晶莹。
戏中人生泪,被注入生命的却不是眼泪的主人。
怎么哭了?寂行恍然最先从中抽离,他退后一些,抬手拭去她颊上的泪痕,开口时嗓中略显滞涩,这样难吗?那我们不学了,好不好?
寂行似乎是有进步的,至少他没有像幼时学习书法那样,在她哭着不想学之后,仍旧督促她接着做好,他似乎变成了有些溺爱晚辈的长者,已经学会先安抚,再非常温柔地同她商量
那我们不学了,好不好?
可是寂行笨手笨脚,领悟佛理那样擅长,却不擅长领会到她的意思。
饮花点了点头,又摇头。
难。
不好。
寂行犯了难:那你
可他并没有更多时间细究其中所指的关窍,只因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焦急,却能听出努力镇定下来的喊声。
叫的是寂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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