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注定是难免的夜,每个人的清梦或多或少都被白天的事情所干扰而抑制住了,夜更加漫长。
可再漫漫的长夜总会过去,白天依旧准时到来。
海上的日出绝对跟你看过的每份日出都不同,它是由远及近的过度,像是种时间与空间的失衡,又像是个不真实的梦。
起初还和天都是漆黑一片的,繁星也失了色,天海重归混沌。
不一时,黑色渐渐变得浅薄,远处的天空变成了紫蓝色,随着时间紫色越来越明艳,天空的下沿被染成了深橘色,太阳渐渐在黎明中升起,天空和海面也都逐渐清晰起来。
天空变白,海变蓝,海鸟像是吹响了集结号,从四面八方赶来,海面上又变得热闹起来,新的一天悄然来临。
海上第二十四日,天风号。
劳苦的人们,即便晚上睡的再晚,第二天依然会准时起床,出现在他的劳动岗位上,他们的身体里似乎有个沙漏一样,从未失误过。
这一天同前面的二十三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大早起来厨房里就升腾起一缕炊烟,忙碌的老范已开始为大家准备今日份的早餐。
小母鸡们准时准点的生出十枚饱满圆润光泽的鸡蛋,小母鸡们昂着头骄傲的伏在一旁,看着他们劳动果实静置在那里。
船帆怒张着,兜着鼓鼓的风带着船全速航行,高高的船帆之上还半蹲着一个人,阳光照在他身上洒下金光,此刻手搭凉棚的他正专注的看向远方。
同样看向远方的还有船长室里的船老大刘大胡子,风吹向他袒露的胸膛,也吹拂着他梳着的崭新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他面容坚毅,在阳光下好像一尊新雕刻出来的雕像。
李涤秋又来到了船上的老地方,给船舷上那几个正字新添上一道浅浅的竖痕。
乘客们也都逐渐醒来,有的去了甲板散步,有的霸占住茅房,有的在房间内诵经或是谋划着些什么,今天本来就是和往日一般寻常的一天。
可今天确实又有点不一样。
水手间突然流传起一个流言,也不知是从谁开始的,一大早上便已经开始风传起来了。
起初的版本是说沈益城的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像是丢了很多银票子,他的两个保镖已开始悄悄的搜查了。
等到早饭结束,传到李涤秋耳朵里的时候,流言已经变成了沈益城丢失了至宝,比碗口还大的鲛珠,比应天府内的宝珠寺塔顶的宝珠还要大,非得用姥鲨的皮蒙着才能掩盖住其的光华。
“你们说沈大老板是不是触犯了哪里神仙,先是丢了宝刀,这番又丢了宝珠,我看啊,早晚脑袋也得丢了。”也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
“我看啊,说不定那鲛珠就是宝珠寺塔顶的那颗,他们说不定就是盗取宝珠杀人越货的大盗,要把这国宝流出到异邦贩卖。”另一个水手附和道。
“话可莫要乱说,大家可别忘了,任兴国那柄刀可锋利着呢,一刀就能剜了你的心脏。”水手的议论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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