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卓轻声安慰道:“你已经很好了,好到让匈奴的婢女以身犯险将你逼出赛道,你才是比赛胜负的关键,韩四小姐才能有机会放手一搏。”
周婉容的委屈这时方才遇到妥帖的安慰,心中感激,朝南宫卓展颜一笑。
御花园已经辟出一大块草地,太监们将上面摆放的花花草草移到旁边,中间供参赛的贵女们施展。在草坪四周已经搭了台子,皇帝和皇后及后宫的几位妃子坐在上面观看。
新月公主在草原时极爱放风筝,今天她准备了一个展翅翱翔的白雕风筝,做得栩栩如生,威风凛凛。
周婉容做了一个五彩蝙蝠的造型,寓意五福临门。
其他女子的风筝造型各异有凤凰、彩蝶、麒麟、还有蜈蚣,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而当余笙亮出她的风筝时,在场的匈奴皇室及大臣全都愣住了,一只小巧逼真的海东青,身形不大但是气势压人,傲视群雄。
二皇子赫连渊站了起来,愤怒地对着孝昭帝行礼说道:“皇帝陛下,那名女子的风筝是我们草原的神鸟——海东青,她是什么意思?用我们的神鸟做风筝,是对匈奴的亵渎!”
三皇子赫连修看了一眼余笙,她可真聪明,可惜是个汉人,便接话道:“陛下,四小姐也许不知海东青的意义,请将她参赛资格取消,以示对我族人的尊重。”
孝昭帝有点为难,正犹豫时,世子赵楚凌站了起来说道:“皇爷爷,按照我们汉族的文化,风筝的图案表达了人们的敬仰之情,如凤凰和麒麟,都是寓意国家的祥瑞,如果按照匈奴的文化,这些图案岂不都是犯了忌讳,都要取消参赛的资格?四小姐用了海东青图案,恰恰表示她非常尊重和喜爱匈奴的文化,而不是亵渎,所以孙儿以为不能取消四小姐的参赛资格。”
一番话说得铿将有力,有理有节,孝昭帝点头应道:“说得不错,风筝的图案绝没有亵渎匈奴的意思,就正常比试吧。”
一语定音,再无更改,二皇子愤然坐下,三皇子挑了挑眉,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件事,而是在意赵楚凌对余笙的维护,他很想知道赵楚凌可以为韩余笙做到什么程度,他又看了一眼那位清丽绝伦的小女子,在自己绑在箱子里,她跟自己四目相对时,在闹市她义正言辞数落自己的二哥时,在梅林她伶牙巧辩时,在马场她疾风飞驰时,不经意她的所有瞬间皆印在了心上。
赫连修心中一痛,只能远远地看着吗?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楚凌接近她吗?再过一个月就是自己的大婚之日,所有的相思绮念终将埋藏在心底,他喝了一口凉茶,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着鼓声响起,十几位佳丽开始放风筝,这是上巳节真正的习俗,看谁的风筝飞得高飞得远,谁就获胜。
这里真正的高手自然是新月公主,她在草原上几乎有半年的时间都在放风筝,技术精湛娴熟,很快就将白雕风筝飞到了空中最高处。
其他的风筝也开始陆续放飞,因为过于讲究寓意,风筝都偏大偏厚重,因此放飞的速度较慢;而余笙的海东青体型小,随风就势,腾空很快,不一会高空中只有白雕和海东青可以一较高下。其他的风筝都在低空飞舞,从造型和飞翔的姿态来看,这些贵女的风筝都很漂亮,十分养眼,但是从比赛的角度来看,只有新月公主和余笙的风筝是真正有比赛优势的。
空中的白雕和海东青不停翻舞,你来我往,好似一对大鸟真的在对阵一样,这种奇观引得场上的嘉宾无一不引颈观看,啧啧称奇。最终白雕突然一收线,直降下来,把高空让给了海东青,在座所有人都发出惊异之声然后望向了新月公主。
新月公主十分淡定,收了线轴,朝皇帝的座位方向走来,走到近前躬身行礼,然后俏声道:“皇帝陛下,海东青乃草原万鹰之神,有它在其他鸟类必定退避三舍,因此我的白雕不战而退,输的心服口服!”
她的回答引发了阵阵私语,没有想到海东青在匈奴人心中地位如此之高,不容侵犯。
孝昭帝龙颜大悦,海东青再厉害,放飞它的线轴也是掌握在汉人的手里,这个寓意在座的文臣将相不言自明,也许匈奴人还没想到这一层,但是朝廷的大员基本都看明白了这层意思。
孝昭帝突然对这个永平侯的四丫头有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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