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的幅度太过剧烈,好像医生手里拿的不是探头,而是锋利的匕首。
金石不忍,为了避免他下一步被胶带封嘴,低声道:“检查身体。”
保镖伸手去解他的裤扣。
“床都上过两次了!”蒋屹脖子上青筋直跳,声嘶力竭道,“现在才来检查太晚了吧,就算我有病,早传染给你了,别碰我!”
蒋屹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他把上床当成一件解决生理需求的稀松平常的事情。谈过固定男朋友,也在空窗期的时候约过人。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扒掉他的衣服,践踏他的尊严。
蒋屹出离的愤怒起来:“我原本以为这里头有什么误会在。”
他这辈子没生过这么大气:“杜庭政,你就是单纯的资本家臭毛病,玩男人玩女人,再变态点还要玩小孩。”
保镖压着他的手和脚,蒋屹根本挣不脱,怒道:“滚开!”
杜庭政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蒋屹第一次膝盖受伤时有一点生气,但是良好的素质使他克制且淡定。
后来他被烟头烫到,也很平淡的接受了,好像无关紧要,也或许是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他不像合作商送来的小家伙儿,动不动哭哭啼啼,撒娇卖痴。
也不像是循规蹈矩的保守人家,碰见一点事儿就大喊清白二字,把贞操看的比命重。
“想调去研究院?”杜庭政终于不看戏了,坐在沙发上远远看着他。
厅里好像只等着他的号令,保镖的动作都是果决而强硬的,避免蒋屹因为挣扎而发出吵闹的声响。
他声音不大,蒋屹却听清了。
他剧烈喘息着,眼眶充血,下颌紧绷,恼怒地盯着他。
杜庭政摆手示意他们停下动作,起身走到了检查台的前面,伸手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揣摩了一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可以找人给你安排。”
蒋屹松开紧咬的后齿,闭了闭眼,再睁开:“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杜庭政微微弯下身,一手拍了拍案台:“检查身体。”
“只是检查身体?”
“只是检查身体。”
“你是不是有病?”蒋屹不敢松气,质问他,“你要干什么你跟我直说,我可以配合,为什么非要搞成这样,强制别人会让你感觉更得意吗?”
杜庭政近距离看着他长而紧密的眼睫,还有红了一抹犹如淡妆的下眼睑。
“会有一点。”他轻飘飘道,“我现在跟你说,你会配合吗?”
蒋屹看不到他眼中的自己,因为挣扎的过于激烈,使他大脑缺氧,产生微微眩晕的感觉。
“我没有乱七八糟的病,”蒋屹望着他,克制住呼吸,“你之前摸过的,用戴着扳指的那只手,你回想一下,我很健康,如果你不信,明天去医院我把检查单拿给你。”
头顶的灯照不到杜庭政低俯下来的五官,蒋屹只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窝和硬朗的侧脸。
这是一副很冷血的长相。
除非打动他,否则他不会听任何人的建议。
“客厅里人太多了,我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围观。”蒋屹不再挣扎,声音低下去,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我们去卧室,或者哪个没有人的房间,我配合医生,你可以留下来看。”
他喉咙有些涩,可能是刚刚喊太大声的原因,说话显得沙沙的。
像秋天的落地被踩碎在马路上发出的碎响声挠着人的耳朵,又像猫崽一样搔着人的心。
蒋屹微微蹙眉,望着他,安抚他,低声重复道:“你可以留下来看。”
刚刚他大喊大叫,杜庭政也不想叫人捂住他的嘴。
此刻倒有点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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