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日,颜煜大婚!”颜焓思量许久,想着还是告诉柒柒比较好,“柒柒,过几日接你到我府上小住几日。这段日子王府里定会诸多不便,筹备婚礼之事繁多,担心你在此会多有不适,不如到我那里图个清静。"边说着,颜焓边细心地打量着柒柒的神色,话语间充满了关怀。
柒柒沉吟不语,最终她缓缓开口,“我搬回马场吧,那里每日都能与那勒和阿吉叔一同照料马匹,那种日子正是我所向往的。不过,请姐姐放心,我定会时常前来府中探望。”
夜里,柒柒轻柔地垂下眼帘,面容宁静如水,手中轻摇着蒲扇,盯着红彤彤的炭炉,药罐白汽蒸腾,想着日间同颜焓的这番话。忽而,她扭头看向阿图,“阿图,我想念毡房了,不如过几日我们一同回去小住几日吧。这几日里,将所需之物先整理了。”
阿图停下手上的活计,有些不解地看着柒柒,温和地回应,“是,姑娘,我即刻就去准备。”
随后的日子里,柒柒频繁地前往马场,每当颜煜问及缘由,她总是以春日里是骑马的好日子回应。颜煜对她宠溺有加,满心满眼都是,并未多想,只要她喜欢便好。
“白驹,往后该如何?”柒柒撒下草料后,指尖温柔地穿梭在白驹油亮顺滑的马鬃间,低语呢喃,“往后,可能会经常跟你唠叨……”白驹已成年,在柒柒的格外照料下,健硕矫捷,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发出“嘶嘶”之声回应,它用头一下一下地蹭着柒柒。
殿内漆黑,颜煜静立于书房之外,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数月来,每当他踏足此地,殿内总是亮着灯,她的气息萦绕不散,如今这番景象,不禁让他心生疑虑。
“殿下,柒柒姑娘近几日暂居马场,阿图晨间已前来通报。”乞伏躬身立于颜煜身后,恭敬地禀报。
颜煜回眸审视了乞伏一眼,随即默然转身。
这几日,城中街道热闹非凡,柒柒似乎对这繁华情有独钟,频繁外出,寻觅着每一处热闹的角落。夜幕低垂,她仍未归府,此刻正步入一家茶肆,挑选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手中把玩着茶盏,轻啜了一口茶,她的目光被台上杂耍吸引,嘴微张,手持茶盏定在半空,神情专注地沉醉其中。
实则,这几日柒柒的行踪如同流云般难以捉摸。王府上下正忙于筹备花烛之喜,她的行踪自然无人问津。从晨光初现到夜幕低垂,就连平日里形影不离的阿图也难得一见她的身影。心绪不宁之下,她选择用这种方式逃避,将画笔搁置一旁,将烦恼抛诸身后,穿梭于市井之间,意外地发现了许多乐子。
“本以为是天作之合,谁知终是镜花水月!”柒柒不自觉地随着台上唱曲人的旋律轻吟,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感慨,“唉,叹世事无常,唯余一声叹息……”
“这位姑娘,可否容在下共饮一杯?”
“淳于衍……请坐!”柒柒连忙起身,以礼相待,让出座位。
若非当日他及时出现,自己恐已命悬一线,被严寒吞噬。那日,意识模糊间,她在马背上飘摇,唯有他那模糊的身影,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阿图后来转述,淳于衍满身冰霜,不顾一切地将她护送至温暖的毡房,这份恩情,对柒柒而言,早已超越了情愫的范畴,是实实在在的救命之恩!
“你倒是悠然自得嘛。”淳于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柒柒笑言以对,“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一副闲适模样?”言罢,两人相视而笑。
“日后,我们不妨常伴左右,共赴茶肆,赏曲看戏,或是策马奔腾,如何?”柒柒提议道,眼中闪烁光。
“正合我意。”淳于衍爽朗大笑,两人举杯轻碰,无需多言,默契已生。这一刻,仿佛连日来的沉闷与无趣都被这简单的动作一扫而空,柒柒的心中重新焕发了生机。
“我该回马场了。”柒柒轻声道别。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再回府不迟。”淳于衍体贴地提出。
两人一路步行,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在马场门口别过。柒柒心情大好,哼着刚刚学来的曲,来到毡房。迎面碰上了候在外面的乞伏和阿图,柒柒笑呵呵上去打招呼。那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柒柒发生了什么,如此愉悦。只知道毡房内,某人似乎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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