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涛见洛槿初面色似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由得奇道“莫非妞妞了解了前因后果?奇怪,爹爹也没说什么吧?你就猜出来了?”
洛槿初笑道:“爹爹虽没说什么,却已经是给我天大的提醒了,您刚才不是还说过秦锋不是寻常的豪门世子,而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吗?”话音未落,就见洛涛皱眉道:“胡说什么?什么叫混过?秦世子那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罢罢罢,爹爹,这样的话你还是去秦锋面前说吧,保管他乐得合不拢嘴,在女儿面前,却不用夸他了。”洛槿初摆摆手,眼中却满是笑意。也不知怎么了,去了一趟苏州,秦锋这厮明明没病没灾的,也没共过什么风雨患难,可洛槿初却觉着自己的心竟然慢慢沦陷了,此时听爹爹夸奖对方,她心中也觉甜蜜。
沦陷就沦陷了吧,反正本来也逃不了。
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洛槿初竟然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这连她自己都觉得震惊,暗道怎么回事?我不应该挣扎挣扎吗?我不应该再纠结纠结吗?尼玛我这么平静就接受了现实甚至还生出了几丝期待,这置我之前抵死拒绝的态度于何地?洛槿初啊洛槿初,亏你在现代看小说时最讨厌矫情的女主,可你看看你自己,你比那些女主还矫情,你……你真是太不争气了。
不争气就不争气吧,反正也逃不过秦锋的手掌心。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拉扯,一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个是表面破罐子破摔心里却有几分欢喜,洛槿初的心神倒好像是漂浮在一边,她能清楚看到那俩小人之间战的热火朝天,一时间不由的感慨万千。
“妞妞……妞妞……”眼前忽然一只手掌晃动,配合着秦氏的呼唤,顿时让洛槿初回过神来。她猛然抬起头:“娘,你做什么?”
“你还问我。”秦氏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看看你自己,做什么就神游天外了?你爹爹和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啊?爹爹和我说话?”洛槿初连忙将心中的挣扎纠结丢到一边,抬眼看向洛涛:“爹爹,你和我说什么?”
“你……”洛三爷差点儿气得倒仰,自己什么时候存在感竟然弱到这个地步了?连闺女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因正要吹胡子瞪眼的训斥两句,便听秦氏笑道:“行了行了,爷别苛责妞妞,没看见她刚刚在走神吗?”
这叫什么话?和爹娘说话走神,难道还有理了?
洛涛气得牙根儿痒痒,却见秦氏暗暗使了个眼色,他不由得一愣,但旋即就反应过来,妻子这时在暗示他呢,看刚刚女儿脸上隐含笑容的模样,又是为秦世子走的神儿,这说明小妮子也终于开了窍,知道秦世子的好了吧?
一念及此,洛涛也转怒为喜,心想太好了,只要妞妞松口,看来这门亲事有望。因面色越发和蔼起来,对洛槿初笑道:“妞妞啊,你这次和秦世子去了苏州,也没办成什么事儿……”
不等说完,便被女儿瞪了一眼,听她小声道:“爹爹,什么叫没办成什么事儿?我们可是把时疫方子研究出来了,这是最大的功劳呢。”
“好好好,对,你们是大功臣,那个……爹爹的意思是说,为什么秦世子要那么急的离开苏州?置那一团乱局于不顾呢?虽说他安排好了官员,可若是他自己在那里坐镇,不是更稳妥吗?莫非这其中牵扯到了什么朝廷争斗?”
洛涛这一说,洛槿初才想起自己之前也是要问爹爹某些事情的,因便点点头,这是自己的至亲爹娘,自然是她最信任的人,因此就把苏州的经过和路六儿的话说了一遍,末了问道:“爹爹能不能看出这其中的牵扯?女儿总觉着,以秦家的势力,朝堂上应该也没有能让秦锋这般郑重的对头吧?”
洛涛沉吟了半晌,方摇头苦笑道:“差不多是这样了,难怪连秦世子都觉着扎手,唉!似是宣王府这样的人家,如此错综复杂,有这样的牵扯也是正常的。”
“爹爹,你自言自语什么啊?这些线索可是我提供给你的,你竟然不为我解惑,不带这么过河拆桥吧?”洛槿初不依的叫,却听秦氏在旁边道:“妞妞稍安勿躁,你爹爹怎么可能瞒你?”
洛涛也微笑道:“你娘说的对,爹看你平日里十分沉稳,怎么这会儿却毛毛躁躁的,这个脾气将来可得改改,不然可有苦头吃。”
洛槿初翻了个白眼,心想好嘛,你们夫妻两个现在倒是联合起来一致对我了。正要说话,就听洛涛又叹气道:“朝堂中虽有与秦学士不和的,可又有谁敢明目张胆的和他作对?这一次你们去苏州,幕后主使竟如此大胆,少不得是有人暗中支持着,妞妞你自己想一想,最恨驸马爷和秦世子势力做大的是谁?”
“我又不了解朝堂,我去哪儿猜啊……”洛槿初奇怪的看着老爹,心想真是莫名其妙,是不是爹你在搞笑?你指望女儿我猜出这些政治倾轧?然而不等说完,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性,不由得瞬间瞪大了眼睛,低叫道:“不……不是吧?爹爹你的意思是……那……那幕后主使乃是……乃是宣王府大房那边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洛涛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女儿,这份儿聪明绝顶倒是像我,如此错综复杂之事,我不过点拨了一句;你就猜出了大概,不错;很不错;如此以后爹爹也不用为你担心了。”
洛槿初满头黑线的看着上首那笑得得意的男人;嘟囔道:“切,明着是夸我,其实是自夸,我这个爹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啊;不知道城墙拐弯处和他的脸皮比起来,到底哪个更结实些。”
只是现在她也没心思吐槽老爹,只要想一想宣王府的事,便觉着头皮发麻,心想自古以来,政治倾轧已经很可怕了,何况那宣王府还是兄弟倪墙,我的老天,难怪连秦锋都觉得棘手,这事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唔,我之前的担心果然没错,其实我就该远离秦锋,远离宣王府那个大漩涡,坚决做一个开着金手指吃穿不愁的女主角就对了,勾心斗角很有趣吗?可是……可是妈的我现在明知道那里是火坑,我还是想跳进去怎么办?我竟然开始担心秦锋,天啊,洛槿初你是昏了头吧?你一定是昏了头吧?难道去苏州的时候月老把红线又系牢了一些?还是白娘子在雷锋塔下没事儿干,在你心里下了什么咒语?
心中天人交战,洛槿初这一回算是体会到水深火热的滋味儿了。她内牛满面无语望苍天,心想是我的错,一定是我之前不知怎么得罪了老天爷,或者是我和秦锋磨磨唧唧的连月老都看不下去,完蛋了,现在陷入爱情中了,洛槿初你个白痴,你完蛋了知不知道?
不说洛槿初在这里为自己不知不觉陷落了的女儿心哀嚎,且说秦锋,他此时静静坐在酒楼的包间里,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连路六儿都被他撵去外边自由活动了。
手里是金湛托仁亲王送过来的那封信,此时已经变成皱巴巴的一团,秦锋喝了一杯酒,又将那纸团慢慢打开,看着上面那简短的几句话,却是字字惊心,他苦笑一声,喃喃道:“名利便真的如此重要么?连兄弟亲情都比不上这些身外之物?大伯,你是我的大伯啊,你和我爹乃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亲生兄弟啊。这明刀暗箭我想过许多人,可我从未怀疑过你,但偏偏……为什么偏偏是你啊大伯?”
语气越来越怒,最后秦锋愤怒的将那纸又团成一团,然后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开始咕咚咕咚的灌,直灌了半瓶,他才将酒瓶子“咚”的一声重重顿在桌上,愤怒低吼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底气?有这么大的能量?有这么迫切要除去我和我爹的心思?呵呵,大伯,这些年你没有爵位,却也苦心经营出了这么个局面,当真是栋梁之才,呵呵,在收买人心这方面,连我爹也要甘拜下风啊。不怪六姑娘说我们王府是龙潭虎穴,她不愿意嫁过来,呵呵!我素日里还以为她是女人胆小,虽有争斗,哪里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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