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珏说着,燕行月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身上,先前没遇到周晟的时候,外面就已经有关于他五花八门的谣言了,那时候他也像褚邪这般,渴望有人能够相信自己,理解自己。
经过陈珏的这番劝说,燕行月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他点点头,一脸认真地看向陈珏,说:“珏哥你说得对,我是应该亲自登门道谢,只是……”
说着,燕行月又犯起了难,他满脸愧色,干巴巴的笑了几声:“但……但我这样空着手去不太好吧……我也是在没有什么可以送殿下的,身上除了母亲留给我玉佩,就只有我进宫前自己缝制的香囊了……我绣工不好,庄子上的教养嬷嬷只教我这些,我也懒得学……针脚都不成个样子……要不……要不还是算了……”
“就香囊!就香囊!”燕行月话音未落,陈珏连忙出声打断了他,他兴奋的抓住了燕行月的手,晃了几下,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我看就你亲手缝制的香囊正好!这俗话说的好嘛,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你亲手做的东西更显得珍贵!我们殿下还没收到过除了我们这些亲信以外的人送的礼物呢,就算有人送礼,都是带了别的心思来的。”
说着,陈珏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悄悄道:“我们殿下虽说是女皇陛下的独子,但我们女皇还年轻,谁知道之后会不会看上什么青年俊秀呢?要是再生下个孩子,就以我们殿下那名声,怕是根本就捞不着皇位了。我们殿下……可怜得很……”
陈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听得燕行月越发的心疼褚邪。
燕行月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圣母心大泛滥或者同情心很强的人,只是由褚邪的遭遇想到了自己也是这样的情况,被人恶意造谣却无法反驳的心情燕行月是能够理解的。
在陈珏的一番说辞之下,燕行月又重新鼓起了勇气,他连着给自己灌了三杯米酒,揉脸搓手,又原地跺了跺脚,做了好多个鼓励自己的小动作之后,燕行月终于摘下了别在腰上的香囊,气势汹汹的朝着行知堂正殿走去。
就燕行月那走路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燕行月不是要去感谢褚邪,而是要找褚邪算账。
陈珏坐在凉亭中,他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燕行月走向正殿,人走到了正殿门口,霎时间又泄了气,一脸慌张的看向自己。
“别怕!”陈珏小声的给燕行月打气。
都已经到了人的门前,燕行月知道自己要是现在泄气了,之后要道谢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番思想挣扎之后,燕行月最终还是抬手轻轻敲响了正殿的大门。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没有人回应,燕行月尴尬得头皮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燕行月以为褚邪不想理会自己的时候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沉重的木门被人缓缓打开,吱呀的声音从耳朵传到头皮,一股比冬夜寒风还要冷上几度的感觉瞬间爬上了燕行月的后背。
“有事?”燕行月的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意外。
燕行月瞧了不远处凉亭下的陈珏一眼,发现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小石桌上,仿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燕行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僵硬着身子缓缓转过身。
对方的个子很高,燕行月听陈珏说过对方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一岁,也不知道他是吃了什么东西长这么高,目测都要到一米九了吧,自己和他对比一下矮的像个弟弟,和人说话还得仰着头才行,燕行月心里有些发酸,有些羡慕。
“殿下这么晚了还没睡呢。”燕行月干巴巴的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他心中暗暗扶额,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那个……我其实是……”
不乖燕行月一和褚邪说话就口齿不清,吞吞吐吐,只是褚邪本身散发的气场就压得他有些害怕,再加上对方比他个子高,燕行月总有种自己会被对方一个弹指就弹飞的错觉。
燕行月咽了咽口水,他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香囊,突然之间觉得用香囊当谢礼实在是太蠢了,但现在人都已经到他面前了,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正想着,燕行月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手里捧着被攥的有些皱巴巴的香囊,借着微醺的酒意,眼一闭心一横,大声道:“那天多谢殿下为我出手教训那些人!我身上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个亲手缝制的香囊……殿下若是嫌弃……就……就拿来泡泡脚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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