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慢慢地蚀出一个洞,原来当想见一个人的时候,却见不到,是这种感觉,如此空虚,如此落寞。
这感觉和他当年百般讨好父亲,得到的却总是冷淡的回应、严厉的责备,很像;也跟母亲每回抓著他哀哀诉苦,他却无能为力的无助,很相似。
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那个令自己落入这种境地的女人……
玄关处蓦地传来一阵声响,钟雅伦一震,蓦然扬首。
“是恩彤吗?”
“嗯。”她淡淡地应,走进屋里。“怎么今天这么早就醒了?”
她还问他?怎还能用那种淡漠的口气问?
他一窒,灭去的怒火又重新在胸口燃起,霍然起身,咄咄逼人地质问:“你去哪里了?”
“冰箱空了,我去买早餐。”
原来她是去买早餐,只是买早餐……
钟雅伦脑海轰然作响,想起方才自己紧张得仿佛再也见不到她,又气又恼。“你出门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以为——”
“以为怎样?”
以为她走了,离开了,不要他了。
“白恩彤,你给我过来!”他乖戾地命令。
她默默地走向他,在他面前停住,一声不吭。
“你怎么不说话?”他气急败坏地握住她的肩膀。
“有话说的,不是你吗?”
“你!”他僵在原地。是他的错觉吗?还是她今天的态度真的特别冷?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问。
他却惘然无语,他其实……只是想确定她人在这里,如此而已。
“如果没话说的话,可以吃早餐了,你先去刷牙洗脸吧。”她轻轻扯下他双手。
他悄悄收握拳头。“你过来帮我!”
“什么?”她似乎很意外。
“过来帮我刮胡子。”
“……”
“怎么又不说话?”
“你应该可以自己刮吧。”她总算开口,说的却是他不想听的话。“我会帮你把电动刮胡刀准备好。”
“你……”他愕然拧眉,不敢相信她居然拒绝他的要求。
“我虽然是你的看护,但有很多事情,你已经可以自己做了,所以我不会再帮你。”
钟雅伦倒抽一口气。
她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他不肯让她帮忙,她非缠著他不可,现在他要她帮了,她反而推拒著不肯。
“白恩彤,你在跟我赌气吗?”
她静默片刻,轻声低语:“我哪里敢?我不过是个小小看护而已。”
他懂了,她的确在赌气,为他昨夜说的那些气话。
很好、非常好!她以为他会在乎吗?
“随便你!”他气冲冲地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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