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兴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倒像是真的不知情。
“洪涝?何时?”
他哦了一声,不答反问:“那凤玉楼是何时废弃的?”
唐兴更迷茫了,语速也变快:“下官是真的不清楚,刚来充州时那座楼已经是那样了,也不知为何不拆也不修。下官曾偷偷打听过,都说是那座楼闹鬼,找大师看过,动不得,一动便怨气扩散,整个充州都得遭殃。”
“怨气。”季别云笑了笑,“哪门子怨气啊?”
这一回唐兴没能顺畅答出来,视线在他与戴丰茂之间来回转了转,看样子正绞尽脑汁地想答案,片刻后底气不足地回答:“青楼女子……自然怨气深重吧。”
季别云对这人彻底没了兴趣,退后两步朝楼上走,朗声道:“送客。”
“是!”戴丰茂迫不及待地应了一声,便拉着唐司判往外走。
季别云赶路之后又一夜没睡,脑袋昏昏沉沉,上楼梯时眼前一花,连忙握住扶手。片刻后缓了过来,便直直冲着观尘的房间而去。
该办下一件事了。
季别云收起面对唐兴时的冷意,深呼吸了一次才拍门问道:“观尘大师,在里面吗?”
没人应。
他继续拍门,片刻后拍了个空,观尘从里面打开门,表情疑惑地看了过来。
“季施主有何急事吗?”
他扯出一个不及眼底的笑,“观尘大师不是说要修缮寺庙吗,我得空半日,刚好陪大师前去。”
观尘疑惑的神情收了回去,定定看了他片刻,从门内走了出来。
“也好。”
很好,还没问他。
季别云心里有些着急。自己在凤玉楼时都那样了,为何观尘还气定神闲,是不想过问,还是没准备好如何问?
这一次季别云跟在后面,由着观尘在前带路。
和尚说要修缮的寺庙在充州城外,为了节省时间他们是骑马过去的。
季别云身体不要紧,他就是脑子有点难受,分明疲惫得不行,还要看看这和尚到底要绕着这片地兜几个圈子。
绕到第三圈时他终于忍不住了,扯着嗓子没好气问道:“大师,你玩儿我呢?”
观尘放慢速度,皱着眉头看向他,“贫僧好像是迷路了。”
他不为所动,“继续装。”
僧人头一回露出无奈的神情来,耐心地解释:“贫僧来之前只知道大致地点,并未真正来过。”
“还真有一座寺庙?”他脱口问道。
观尘难道不是胡乱编个借口就跟来充州了吗?
“是真的,施主休息一会儿,待贫僧再找找。”观尘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调转马头找去了。
季别云攥着缰绳沉思,这和尚做事这么周密的吗?在自己离开宸京的前一日里,竟然真的找了座充州的寺庙,还说服了悬清寺的人独自动身前往。
片刻后,观尘衣袂蹁跹地回来,说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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