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被拉拢,响起清脆一声。
她的手伸来,隐隐飘散着檀香。
那双保养得当,依旧起皱的手牢牢扣在贺元的皓腕,“你可想好了。”
贺元不觉一颤,未躲开。
太皇太后目光死死盯着贺元,良久,她缓缓叹口气,“哀家也不知这般是对是错,他对你好,连那殿都让你去,可终究是无名无分。”
贺元跪在殿内,她抬头看去,老人的眸子再慈爱不过,满是担忧。贺元心里一突,垂下眼,另只手不停扯着衣角的褶。
“哎,元元你起来,跪什么呢,哀家看着心疼。”
贺元的手被往上一拉,她顺势起来,太皇太后又要搂着她进怀,贺元往外一站,避开了。
“给您丢脸。”贺元不自在道。
仿佛别扭着。
太皇太后也不觉她有怪,轻言细语着,“你这孩子,尽说傻话,你难道不晓得哀家最是疼你。”
她边说边抚拍着贺元的手。
贺元差点忍不住,她咬着唇,慢吞吞道:“我晓得。”
太皇太后这才松开她,转起佛串,“既你已做了决定,哀家就随你去吧。”
她年纪大了,似乎满是感慨,“小时你就皮,不肯与哀家一块儿念念佛。一晃眼这么大了,哀家自是留不住。”
贺元正行礼,浑身僵冷,眼眶也渐红了。
她转身往殿外走,雪白的的斗篷一摇一曳。
“元元,今日你是怎了,对哀家这般生疏。”
身后传来太皇太后的声响,贺元顿住,恍惚只见得那串佛珠,不停地转动。
她说:“没有。”
身后,又是连连叹气。
贺元的嘴唇都要咬破。
·
宫灯亮了,一盏盏,亮了大片。
宫婢们小心翼翼退下。
自贺元搬来承金殿,阮七就屏下了服侍人,说是不让扰了贺元休息。
他嘴里的说得关切,可贺元总是被他扰醒。
就如此时,贺元半坐着,双眼朦胧。
阮七慢条斯理穿好玄色的龙纹袍子,一把抓着贺元的手,往腰上去。
这也不是一回两回。
她只能顺着他意。
她系得七扭八歪,一点也不好看,偏有理不行。
“我可从来没系过,你要不满自个儿找宫婢去。”她说着话都半带着缠绵睡意,娇滴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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