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拙劣的传言,太子怎么会信?阿兄是要尚主的,圣人答应要把常山公主许给韩家,只要阿兄能平安归来。”商离嗤之以鼻,“你们就不能编个其他的传言?太子与阿兄在太学打过几架,这都是可以拿出来的。”
商荇耸了耸肩,“这是小元的意思。他悄无声息地离京,本也不想横生事端。可他料定太子会闹这一出,因为太子太想压制世家,又想世家为他所用。小元想着借力打力,给小九出一口气,也让自己走得隆重一些。让那些遗忘他的人都记得,定国公府还有他这个长房长孙。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太子和他干架的事情,总会有人提醒圣人。圣人眼下想讨好世家,就一定会严惩太子。”
“所以他必然要中那一箭,那是东宫的箭,证据确凿。”商离垂头丧气,茫然地望向那一堆东宫死士的尸体。
“陆将军,小侄这就告辞了。”商荇往身上又抹了几道血迹,“这事我大父不知道,我还得回去嚎几声。他们不管小九,但我得管,小元得管。小元出了事,定国公和汝阳公主就会出面,即便他们知道小元是为了小九。你们尽管放心去吧,我保证小元一定没事。而且他这一露面,会让所有人都记得,韩家还有他这根独苗,且处事周密果决。”
商荇走后,商离坐在原地不肯动。
东方吐白,晨曦微露,一夜的奔袭,她经历了太多,足以让她一夜长大。
在她任性痛哭的时候,韩凛已经谋划好一切。他拿自己当筹码,与太子抗衡,虽然他没有爵位,但他一定会赢。世家会借机打压太子,卖定国公这个情面。因为世家相信,韩凛一定不会辜负期望。若非是爵位被夺,十二岁时便能写出《论治乱重典与治国重商》的惊世文章的韩凛,早已入了中书门下。前途不可限量。
可在她身上却不一样。她顽劣成性,看似有护国公府、忠勇侯府和庆国公府三家的宠爱,可她也是被最先放弃的那个人。三家都沾着边带着亲,却也可以三不管。
有一件事杨容与说得不对,往冀州的这一路,她不是只有陆疆,还有那个身负韩家重担的韩凛。
“阿耶我们走吧,我要好好睡一觉,填饱肚子,等阿兄回来。”
有时候,认命并非是妥协,而是新的开始。
驿站的卧榻又硬又潮,因为无人入住,房中预先没有生火。她累了一天,倒头就睡,但睡得并不踏实。
她梦到如雨的箭矢向她扑来,她避无可避,只能放弃挣扎。闭眼的一瞬间,韩凛出现。这一次,箭射中的位置是他的心脏。他却还笑着对她说:“你是我捡回来的,旁人不管你,但我得管。”
商离惊醒,团身坐起,想起她三岁的生辰。其实她记得不是太清楚,三岁的她只有一些朦胧的记忆。她的生辰来了许多的人,但她都不认识,只记得当日的熏香很重。
大齐尚香,高门世家都以调配香料为乐,儿郎的衣裳上熏的香,女娘日常用的面脂、头油,都是精心调配过的。平日一人一香,心旷神怡。可一旦各府的宴席聚会,那就另当别论了。
人人都熏了最得意的香品聚到一处,各种香品叠加在一起,那就不能是很好闻,而是无法形容。
宴席上有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公子,比商离大不了几岁。因为香气太盛,小公子不断地打喷嚏,鼻涕擦了又流,还来不及擦拭干净,又是一个喷嚏。总归,那小公子看着精致可人,但就是满脸的鼻涕。
商离把自己的巾栉给他,“你好脏,我带你去后面玩。”
她就把小公子带到后院空旷之处。
商离的生辰是隆冬时节,大雪纷扬,她想着给小公子拿一个暖炉捂手。可走到半路,有一个人跟她说,她阿耶回来了,在府门口要见她。等到了门口,另一个人又说不方便一直在护国公府门前站着,去了前面的茶馆,把她带上马车。上了马车之后,走了好远好远,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她听到有人唤她,“你莫走,我一个人找不到路。”
她出来一看,竟是方才丢下的小公子。
他对她伸出手:“你得带我回去。”
这个人就是韩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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