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这边正与刘琨较劲时,他所辖的辽东边境又出了状况,东夷校尉封释负责当地防务。
鲜卑木喜连、木丸津托找了个不靠谱的借口兴兵作乱,攻陷诸县,杀掠士民,郡县之兵啥能耐没有,打不过他们,连年被他们欺负,滋扰抢掠。东夷校尉封释正身体患病,征讨乏力,于是派出使者请求与木喜连议和,可是对方不同意,他们还是觉得隔一段时间,抢掠一番来得爽利些。
结果导致当地居民苦不堪言,流离失所,听说鲜卑慕容廆部宽待汉人,政事修明,于是携家带口投奔者甚众,慕容一般会发给些钱粮,愿意回乡者给予遣返,愿意留下来者立刻安抚并安排住处。
慕容廆年少时期,便有别样气象,志向远大,气度恢宏,父亲慕容涉归对他极其钟爱。
封释长官正被木喜欺负得毫无办法时,慕容廆也打着晋臣的幌子行事,突然传檄各部,列举素喜连、木丸津累累罪状,代表朝廷,起兵征讨,支援封释,打算剿灭木喜连。
慕容廆的想法很简单,主要有三个意思。
第一:确实看不惯木喜连劫掠作恶,搞得民不聊生。
第二:现如今中原分崩离乱,辽东边境之郡县的军队又羸弱不堪,不能保静安民,致使人口离散,辽东地区田原荒芜,没有谁予以救济抚恤。他要趁机完成这个事儿。
第三:对外向晋朝表忠心,站立场,争取王浚等人的支持,对内吞并素喜连、木丸津二人的部众,作为霸主的基础。
遂命其子慕容翰为前锋,攻打木喜连等部,木喜连、木丸津本就是草莽聚合之众,对付这样的正规鲜卑铁骑,毫无还手之力,被杀得片甲不留,两人也被慕容翰斩杀。二人所属部众全部并归慕容部。
被木喜连等二人抢掠的百姓有三千多家托老带幼,苦不堪言。慕容廆把他们和以前归附来的百姓,全部交还本郡,并告诉他们安心生活,再也不会有人来劫掠,于是百姓涕血叩拜,这样一来,辽东依靠慕容得以保存。
慕容廆兴义兵,尽人臣之道,处处合规,并没有逾矩的行为,封释对他既感激,又敬佩,病重之际,把孙子封奕托付给慕容廆照顾。
慕容廆很喜欢封亦,认为他是个有见识的人,少年志气,遂委任封奕为小都督。封释的两个儿子,长子封抽,次子悛封前来给父亲奔丧,慕容廆与他们相见,短暂接触后,叹道说:“这一家都是天生神力,不同一般,如同神牛啊!”又因为返回祖籍路途被隔,于是留下劝他们留下来,任命封抽为长史,封悛也任命为参军。
王浚听说封释病故,任用妻舅崔毖接替封释为东夷校尉。崔毖出身清河崔氏,也是名门世家,有些能力,乱世之中也难免有点小野心。
王浚这边刚刚平息下去,刘琨那边晋阳又被石勒派将军勒冲包围,并州危急。
外面交兵正酣,刘聪汉国倒是一片歌舞升平。刘聪为拉拢臣心,开始了选妃入宫的大戏,闻听司空王育和尚书令的女儿俱颜色娇美,又素有才华,被封为左、右昭仪,还嫌不足,又把中军大将军王彰之女,还有中书监范隆、左仆射马景二人的女儿都招进宫来,全是大美女,通通封为夫人,又闻听右仆射朱纪的女儿芳龄正好,颇为貌美,选进宫来,封为贵妃,都授予金印章和紫色绶带。一时之间莺歌燕舞,满庭芬芳。
皇后呼延氏一见,闹心不已,本以为单氏一死,她能眼前清净,谁知道拔了一根,冒出一堆,规劝刘聪国事身体要紧,选这些女人进宫做什么?
刘聪自从单氏去后,没了寄托,开始一味贪恋女色。哪里能听进去她的话,于是呼延氏一病不起,不久就一命呜呼了。
呼延氏死后,刘聪更是放开手脚,无收无管,原本选妃还有些政治联姻,巩固统治的考虑,后来就开始乱套了,他听说宗室太保刘殷家有几个女孩子那可是旷世美颜,不可多得之美女,于是也想纳进宫来。
皇太弟刘乂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也冷静持重起来,觉得还是以家国事业为重方好,又兼母亲已死,他愧疚不已。
坊间还有传闻,刘渊未死之时,刘聪便与单氏私通,他很有可能是刘聪的骨肉,虽然不很确信,也是半信半疑。
见兄长要纳宗室之女,这不是又要乱来吗?苦苦劝谏。刘聪一听,也犹豫起来,但是还不死心,就此事询问太宰刘延年、太傅刘景。
他们都个个是棒槌,都说:“据考,太保刘殷自称是周代刘康公的后代,与陛下也不是一个刘氏族源啊?不算宗师,娶她们有什么妨害呢?”
刘聪很高兴,将刘殷的两个女儿刘英、刘娥、连同他的四个孙女一个没留,全部纳进宫来,刘氏女子也确实天生丽质,个个妖娆,把刘聪迷的神魂颠倒,六爱宠惯后宫,那是无人能及,日日饮宴歌舞,刘聪成日沉醉不醒,朝也不上了,政事都由宦宫中黄门传达了事儿。
其中大臣靳准虽然归附刘聪,但是内心还是心系晋氏,见刘聪如此贪恋美色,突然计上心来,他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叫到近前,先是长吁短叹一阵,后又掩面垂泪。
两个女儿不知何意,忙跪倒在地,细问详情。
靳准对她们说:“近日,贼人刘聪侮辱逼迫怀帝给他倒酒,这也还罢了,居然让他去擦洗厕所,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两女也都低头悲伤。
“你们姐妹可愿为父分忧。解天下苍生之苦?”靳准低头询问道。
靳准长女靳月光,养在深闺,不但容貌第一,才学气度也都非一般女子可比。
立刻应允道:“全听父亲安排!”
于是靳准发挥谄媚的技能,所谓事事可穿,唯有马屁不穿,慢慢得到了刘聪的宠信,然后传出消息给刘聪,说女儿靳月光如何闭月羞花,妩媚动人。
刘聪果然得知,招来靳准问询,靳准立刻奉女入宫,刘聪一见当时呆立无语。
这靳月光宛如天仙,眼波流转如银河闪动,一颦一笑同晓花云露。
关键是她太像一个人了,那就是他心中所爱,无人能及,这靳月光简直就是单氏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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