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声音细微如蚊蚋:“奴婢这几日膝盖有些不适,不宜长久跪坐,这才让世子爷改由姚氏晚间在书房里研磨、焚香。”
“你……你这话何意?难道是怪我?不过跪了一会儿,膝盖怎会这般娇贵?”
金家仪鼓起脸颊,怒目圆睁瞪了明珠一眼,随即私下暗悔,自己怎能在姚氏仍在府中的敏感时期,与明珠生出嫌隙。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瞬即至破五之后。
这天清晨,墨谨言前往早朝,破天荒地带上了姚氏同行。
及至黄昏,墨谨言归来,身旁伴随着神色中掩藏不住激动的姚映蓉。
“成了,成了。”
姚映蓉几乎是跑着来到春华院,找寻着明珠,急切地分享着喜讯。
“真的?太好了!”
明珠真心为姚映蓉感到喜悦。
“今日,我被带到早朝上作为关键证人。墨大人一举揭发了我们家乡的诸多官员,就连知府也被牵扯其中,更有数名京城高官,其中之一更是吏部的郎中。皇上龙颜大怒,即刻命三司联合查办,严惩不贷。”
姚映蓉虽然满心欢喜,但眼角却不自觉地泛起了泪花,那是长久压抑后终得释放的复杂情感。
“你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明珠紧紧握住姚映蓉的手,两人的心灵在这一刻紧密相连。
趁金家仪病卧之际,明珠借机协助管家,揪住了几个不听使唤的婆子的小辫子,将她们替换掉,府中风气为之一清。
约莫半月后,朝廷对于那些贪污渎职官员的罪行查实,有的家庭被抄没,有的锒铛入狱,还有部分人被远远流放。
此番事件波及甚广,且涉及的官员品级不低,墨谨言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皇上面赞墨谨言,称其“办事老练,人品端正,公私分明”,并公开表彰。
适逢工部尚书告老还乡,皇上直接提拔墨谨言为新任工部尚书,且保留其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之职。
年纪轻轻便登上如此高位,在大梁历史中实属罕见,一时间,墨谨言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退朝之际,墨谨言步出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同僚们纷纷围拢前来祝贺,他一边拱手还礼,一边谦逊有礼地回应,每句话都离不开皇上的恩宠。
“咳咳。”
有人轻声咳嗽以示提醒。
墨谨言侧目,望见金尚书面色不豫。
他立刻行礼道:“金大人。”
在这庄严肃穆的皇宫之中,众人瞩目之下,这样的称呼自然是必不可少。
其余官员也随之向金尚书行礼致意。
“各位还是速速回各自的岗位处理政务吧,聚集在此成何体统?”
金尚书语气沉重,略带不悦。
众人闻言这才四散离去,各自返回衙门。
墨谨言有意落后半步,随金尚书一道缓步向外走去。
宫门之外,金尚书轻轻摩挲着胡须,目光凝视着墨谨言:“搭我的马车一起吧。”
墨谨言微微颔首,随即踏上金尚书的马车。
“这么大一件案子,为何事先不与我商议?”
金尚书板起面孔,严肃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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