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泽不怒反笑,吻在男孩的额头:“娘是出了趟远门,去莋山采药,娘是最喜欢离儿了,怎会不理离儿!来,我们回屋去,莫要着凉了!”她边哄他,边抱他走入寝宫。屋内窗明几净,没有什么奢华的装点,单是一张檀木床,一张玉石桌,然后便是层层叠叠的药书。芊泽生了一把火,熏笼里噼啪作响的燃着煤,她抓着小家伙的手靠在火边。
“离儿最近跟着太傅,都学了些什么,功课可有进步?”
“嗯,离儿学了诗,字儿写的也比原先好看多了,父皇都夸我呢!”他粉嫩的小脸仰的老高,洋洋自得地说。芊泽眉眼弯成新月,又问:“那离儿还咳嗽么,把小手伸出来,让娘看看。”
“好!”
他乖巧笨拙的捋起厚厚的绵袖,露出莹白的小腕,芊泽为其把脉,蓦地却黛眉紧颦起来:“娘不在的时日,离儿都按时喝药了么?”炫离忙不迭颔首,说:“我都喝了,药要是苦了,我就加颗娘给的梅子,我可乖了,每次都是一滴不剩的喝下去。。。。。。咳。。。。。。咳!”他撅着小嘴说,但话音未落却倏地咳嗽起来,芊泽大诧,拍他的背,他却仍止不住,咳的双颊通红!
“炫离!炫离!”
芊泽抱起他,放在床上。男孩咳的没气儿来,一吸一吸哽咽,脸色亦是乍青乍白。芊泽解开他衣领前的搭扣,露出他的胸膛。她边喊:“离儿大口喘气,喘气!”炫离意识模糊,但却照着芊泽的话,重重吸气,又呼气。须臾后,终于平复下来,芊泽这才替他掩住赤裸的胸膛,给他掖好被褥。
一个时辰后。
男孩陷入熟睡,额际却冷汗涔涔。一盏晦暗的纱灯挂在床头,光色映得他的小脸说不出的憔悴苍白。芊泽给他扎过针后,一筹莫展的转过身,明夏立在她身后,一袭明黄的缂金长袍,已把他如今的身份显露无疑,他焦急的问:“如何?”
“不好。”
芊泽摇头。
祁明夏眉宇间阴霾似雨,薄唇轻启:“此去莋山,可有收获?”芊泽喟然一叹:“莋山上虽药材众多,却终没有能救离儿的一味。”她缓缓坐在床沿,温柔的拂过炫离的小脸。她说:“这病,是像着了他娘。他娘去的早,可怜他这般年小,就要孤苦一人,饱受病痛折磨。”
祁明夏眸间闪过沉痛,想起炫离的娘,那个温婉似水的女人,他不免觉得亏欠良多。他娶她亦是他登基之时,她是世代忠良之后,大家闺秀,贤良淑德。自己虽娶了她,却时常冷落她,他已把这生的爱都给了芊泽,无法再深爱他人,即便芊泽无法回应这爱。但她却无怨无悔,忍住病痛,为他生了皇子炫离。但不幸的是,翌年就虚弱病殒。
好在这些年,有芊泽管教疼爱炫离,炫离才没有自小失母的阴影。
可当下,炫离却病入膏盲,小小身子几经折腾,仍病不能愈。这般下去,岂不性命堪虞?
“明夏。”
就在男子陷入思酌时,芊泽兀自站了起来。
“我要求丘都。”
“丘都?”
“这些年离儿病势加重,我一边钻研治病之法,一边也四处打听有否像离儿一般的人,得以治愈。果不其然,两年前,丘都出现了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传言能治百病,我想去一探究竟。”芊泽娓娓说来,男子却当即反驳,微斥:
“不行!”
“丘都乃昔日边国城池,如今虽归于祁胤,但丘都一直都是成熵与祁胤斗战之地。你一孱弱女子去年,怎能让朕放心?”祁明夏劝解道,芊泽却莞尔一笑,说:“这些我怎会不知,只是明夏,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怎般场景我没有遇过,又岂会怕一兵争之地?”
“你是有所不知,近日有奏折上传,说镇守丘都的余天,有勾结成熵要分割丘都的意图。此事还未查明之前,朕不能让你去。”祁明夏义正严词,语气灼灼,芊泽先是一怔,然后上前走近他。
“那离儿怎办?”
“朕只有安排。”他撇开眼神,不去看芊泽。芊泽却摇头:“炫离乃你唯一血脉,是祁胤的将来,他不能有事。你不让我去,我还是得去,你阻止不了我。”
“芊泽你!”明夏黑瞳一瞠,对上女子坚毅凛然的眸子,两人僵持一刻,明夏终是软下来,长吁一口气,说:“好吧,不过朕会让祁澈与你一同前去,他如今武艺高强,能护你左右。”
芊泽一展笑颜,靥生双颊,却还不忘揶揄:“那云翘可不要吃醋哦。”明夏被她逗笑,抚抚她的额头,说:“此行去,要万般小心。”
“嗯。”
芊泽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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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都曾经历生死大劫,那年的一夜血洗让城池寸草不生,但如今已全然不一。历经近半个月的舟车劳顿,阔别五年后,芊泽再一次踏上了这片熟悉的土地。笔直宽阔的主道上,车声辘辘,摊贩、商贾、士兵熙熙攘攘,人潮如织。
为了掩人耳目,芊泽与祁澈只带了几名扈从,下榻客栈后,两人便商议者如何去寻神医。向客栈的仆从打听后,才知神医是一月才来丘都一次,芊泽来临前,神医已经走了。两人不禁黯然神伤,祁澈摇头说:“来的真不巧。”
“这当如何是好,若是再等一个月,离儿怕是撑不住。”芊泽忧心忡忡,又问那侍从:“那神医住哪儿,你可知晓?”如不能相遇,便登门造访,但那侍从却摆摆手说:“神医性情孤僻,行踪神秘。不过他颇受余大人的赏识,若是余大人兴许还知晓,我等无名小辈就不得而知了。”
“余大人。。。。。。”
芊泽心忖,这余大人应该就是镇守丘都的余天了,此人之前不过是右翼军的无名小将,与成熵一战时倒是战功累累,得明夏赏识。多年前,他谦卑憨直,如今却传言有勾结成熵的意图,不知是真是假。但明夏毕竟不放心,叮嘱祁澈不可与此人联络。但此时此刻,他二人在丘都势单力薄,若不能依附他,神医的行踪就更难得知了。
祁澈象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慰籍道:“你切莫为此伤神,明夏哥哥说不能与他联络,必是怕他知晓你的身份,图谋不轨。我们还是自己找吧,我不信区区一治病的,挖地三尺还寻他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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