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仍是摇头,垂眸思量片刻,试图与之讲道理:“姬钰,我俩不可能的,你有你的家国责任,我却不喜欢被束缚。何况,我已与旁人定了终身,没法做你的皇后。”
姬钰松开她,缓缓垂下手,眉心却悄悄拧起,“是松云派的叶梦心?”
慕芷点头,心道:“不止啊。”
“所以,我堂堂一国之君比不上他??”
慕芷无语,感情之事怎好这般比较?
见她沉默,姬钰紧逼着问道:“那为何派人给我送画像?”
“我没有啊。”慕芷莫名。此事颇为奇怪,又道:“你确定是我府上的人送去的?”
“不错,我花盛使臣上次回朝时,府上派人给我送了一幅你的画像。他们使人去跟了,发现那人正出自护国夫人府。”
慕芷更讶异了,连连摇头,“你误会了。我会查清此事,但一定不是我的家人给你递的画像。”
听了她这撇清关系的言语,姬钰眸光暗了下来。荣华富贵她都有,皇后之尊不稀罕。这样的女子,他竟拿她没有办法!可他如何舍得放下!
“误会便误会了,顺势而为便可。”姬钰沉声冷肃道:“朕不会放手。”
先前的如沐春风不复,这人像是终于露出了野心和爪牙,让慕芷莫名心慌。
“那你想如何。”
“我会叫你们的陛下点头。”姬钰眸光深深,笃定道。
慕芷眨巴着明亮清澈的杏眼,嘟囔道:“强扭的瓜不甜啊!你要做明君,便不要拿国家利益满足自己的私欲,当心被言官诟病。”
“与大月联姻,那些老匹夫怕是高兴还来不及。你放心。”
慕芷:“……”
内心有些许崩溃,小心地组织语言:“姬钰,我姜家与皇家关系颇深,希望你不要用重利去考验人性。我的婚姻不可能被任何人左右。你难道要挑起姜府和皇家的矛盾?”
“你既顾虑那么多,就嫁给我。”姬钰不眨眼地瞧着她,高大的身形带来了无形的压迫感。
慕芷退开几步,仿佛是无声的拒绝。叫姬钰看得眉头深锁。
“陛下。”她音色渐冷,“我俩虽有一些交情,但我对你并没有男女私情。我这般好声好气地与你说道,是因为你当初救了我,否则你擅自潜入大月,潜入姜府,我们随便找个理由便可将你拿下,还叫花盛无话可说。想必如今你的朝廷里多的是想坐那个位置的。”
小野猫就是小野猫,该张牙舞爪的时候绝不含糊,然而姬钰挑了挑眉镇定自若,“可你似乎并不想动手。”
末了又眉目舒展开来,“还说对我没有男女私情?”
慕芷瞬间红了脖子,“呸,不要脸。”这人顺杆儿往上爬啊!
气呼呼一仰头,道:“总之,我不会嫁去花盛。”
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我知道你欲以铁矿供应向陛下交换我,但我不是个物件儿,随意买卖,你若再苦苦相逼,大不了我们一家就离开朝堂、离开大月,到时谁也找不着!”
“谁把你当做物件了?!”姬钰的脸色难看起来,语气因为着急也重了些。“我以天子之尊跋涉千里向你求亲,还不足见诚意吗?试问天下谁家女子有此殊荣,你便这般拒绝我!?”
“那你这殊荣给别人吧!”慕芷的性格绝对是吃软不吃硬的。此时他的话让她非常不适。故而也毫不留情面道:“天子又如何,我找郎君但求一个两情相悦,你求娶我就得答应?要耍威风回你的花盛,强龙不压地头蛇懂不懂,在大月你还这么硬气!”
“你!”姬钰脸色铁青,“所以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我没想过……”
姬钰沉默着与她大眼瞪小眼,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慕芷亦不甘示弱地回视,竟是谁也不肯相让。
最终还是姬钰率先败下阵来,缓声道:“换个说法,你是不想嫁去花盛,还是单纯不想嫁给我?”
慕芷蹙眉:“这两者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但姬钰没有解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便迈步往外走去。
饱含着无奈的声音穿过晚风传来。
他道:“一切皆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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