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单芳菲说,“我哥挺忙的,等有时间,我劝劝他。”
白新银回来不久,经人介绍,他去了县里一个厂子当保安看大门。
吴美玉每天一睁眼就是想法子赚钱,地里的活要干,农闲时还要到处打工。短短几个月,她先后在服装厂、药剂厂干过,还帮过人家摘韭菜薹、栽树,只要能赚钱,再辛苦的活她都干。
吴美玉每天这样辛苦的生活,她的手上没有一块好皮,一个口子连着一个口子,她这样活着只为了一个目的:还钱,她想着只要把这些债还清了,就不会再这样辛苦了。
偶尔,吴美玉半夜醒来的时候,她不仅忍受腰酸背痛的折磨,还会思念单庆。吴美玉以前有苦可以向单庆倾诉,每到周末,单庆还会给她买点东西带回家。而如今,单庆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吴美玉想起单庆临走时那副恩断义绝的样子,不由地心痛。
有一天,天蒙蒙黑的时候,吴美玉在家做饭,突然听到门外似乎有人喊“妈”,听着像是单庆的声音,她心里一惊,赶忙跑出门外,却没有见到单庆的影子,吴美玉再也忍耐不住,她一个人站在路上低声地哭了起来。
中秋节到了,单芳菲回家过节了,她去了爷爷单继承家转了转。
单继承和老伴一开始对单芳菲嘘寒问暖,突然,单继承话锋一转,问单芳菲:“芳菲,你哥和白新银的事,你听说了吧?”
单芳菲点了点头,她说:“我哥和我说了。”
“唉,你哥不容易啊!”单继承叹息道。
单芳菲说:“爷爷,我听说我哥给你下节礼了?”
“是哩!上个星期,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镇上,我骑着电动三轮车带你奶奶去了。他把买的东西放我车里,也没说两句话就走了。”单继承说,“都怨该死的白新银,好好的家给糟蹋的不像样,害的你哥有家也不能回。”
单庆已经把家里发生的事和单继承说了,他还让单继承把他和家里断绝来往的事在村子里张扬出去,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不希望白新银再打着他的旗号做坏事。
单芳菲难过地说:“白叔现在也不在家,我哥他们回家也见不着,他干嘛不回来?”
“你哥不回家是气你妈啊!白新银毕竟是外人,要不是你妈老护着他,他敢这么作吗?”单继承说,“你爸活着时,也没见你妈对他这么上心,对那个白新银,她都能把心掏给他吃了。”
单芳菲替吴美玉辩解道:“我妈也有她的难处。”
“芳菲,你别再替你妈说话了。她有什么难处?以前说养你和你哥有难处,现在你和你哥都拿钱了,她还有什么难处?”单芳菲奶奶说,“这个贱人,你爸是她给害死的,现在又来害你哥。你看她长得那个样儿,一脸克夫刑子相。”
单芳菲听奶奶这样骂自己的母亲,脸上有点挂不住,她一脸尴尬,不想再待下去。
“芳菲,你奶奶骂你妈,你心里听着不好受吧?”单继承看出了单芳菲的心思说,“你也别怪你奶骂她,你看你妈做的那些事,还不该骂吗?别说她害了你爸和你哥,就是你,也被害的不轻吧?你的事,我都听你小姑说了。”
单继承的话一落音,单芳菲的脸“腾”地红了,她不好意思地问:“我小姑都和你们说了?”
“要是你爸活着,你想找什么样的对象还不是随便挑?你家有他们这两个活宝,也难怪人家不愿意,谁不得吓得趔一趔?”单继承说。
单芳菲想起自己和王飞虎的事,虽然她现在已经没有太大感觉,但是那种被人嫌弃的感觉她始终记得。
“爷爷,你别说了,谁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单芳菲说,“我现在挺好的,你和小姑说,以后不要在人前提这些过去的事了,让人知道了不太好。”
单继承点了点头说:“你放心。你小姑也是上次来下节礼,她听说了你家的事,顺口说了你的事。对其他人,她谁也没提。我这也就是和你说说。唉,你妈还不自觉,都不知道自己给儿女造了多少罪?”
单芳菲听了这才放下心来,面对爷爷奶奶对她母亲吴美玉的指责,她无力也无法辩解。
中秋节时,单庆没有给吴美玉打电话,吴美玉把希望寄托在春节,可是到了春节,单庆还是没有给她打个电话。吴美玉坐不住了,她让单芳菲给单庆打电话,单庆不接单芳菲的电话,她让她父母给单庆打电话,单庆还是不接。吴美玉想起了单家人,她听别人说单庆给单继承送节礼了,她心里很嫉恨单继承老两口,因为他们享受了单庆的孝敬,而单庆是她累死累活养大的,他却将她这个妈抛在脑后。
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单芳菲和张波结婚的日子将近,单芳菲出嫁是一件大事,单庆和单芳菲兄妹情深,吴美玉想无论如何,单庆这次也会回家的。吴美玉兴冲冲地去街上做了头发,又买了几身新衣服。白新银比吴美玉还激动,也怪不得他激动,单庆结婚时他收了三万多块礼钱,这次单芳菲结婚办酒席不仅能收一笔礼钱,还可以向男方索要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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