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王氏”走运“,大夫恰好知道这个秘方,所以,王氏才能捡回一条命。可是,要想要快速恢复容貌,却是不能的,只能让毒素自己挥发出来,自然也就好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好生的静养,多喝开水,少上火。
王氏怎么能不上火?可是,就算再怎么上火,以她如此的“鬼样子”,也不能出现在贾元春的面前,否则的话,便是冲撞了。更何况,她脸上的情况还在进一步的恶化中。
于是,王氏只能把怒火发在害她变成如此模样的人身上。仔细算下来,这件事情,最可疑的人当然是老太太。所以,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王氏直接审问彩云,“说!你是不是勾结着外人来害我?你如果不说,我就直接把你交到衙门里去!”
彩云是王氏的贴身丫鬟,王氏虽然不像以前那么信任她了,却还用着她。毕竟是所谓“共患难”过的,若是轻易的把人给赶走,于她的名声有碍。虽然,其实她早就没什么名声了。
可是,入口的东西和仓库里的钥匙,王氏已经不放心交给彩云的,退而求其次,便把自己的衣物和首饰交由彩云来打理。那些东西,贵重的有数,不贵重的,也没什么要紧的。如果彩云敢动的话,王氏正好也能借机把人赶出去。只是,不曾想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可以说,她真真儿是阴沟里翻船了。
“不,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彩云跪在下面瑟瑟发抖,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王氏拿起那个粉盒,紧紧地握在手里,“你还敢说没有?那这个里面为什么有毒?如果我没记住,这个可是你亲自去买的罢?”
彩云愣住了,一再的摇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会这样,难道是琏二爷?”
王氏也瞪大了双眼,不禁有些激动,如果贾琏失德,他的身上的爵位多半是保不住的。教子不严,贾赦也负有责任,到时候,只要活动得力,指不定那爵位能落到贾宝玉的身上。
其实,王氏做此想,倒不是为贾宝玉谋划,只是那爵位由贾宝玉继承,好过其他任何人。如此一来,她的地位才会愈发的稳固。
“贾琏?此事怎么和贾琏扯上关系了?你说清楚!”王氏立刻追问着。
彩云慌里慌张的抬头,“事情是这样,前几日,我看太太的胭脂水粉快要用完了,又不放心小厮出去买,便自己亲自去了。不曾想,恰好遇到了给琏二奶奶买胭脂水粉的琏二爷,于是便顺带手送了我一盒。我见那成色极好,便没有推辞。”
王氏微微眯起眼睛,贾琏对王熙凤的感情,王氏是看在眼里的,说实话,她并不相信贾琏会对新媳妇儿那么好。所以,这一切必定是刻意为之。
彩云见王氏的眼睛晦暗不明,忙膝行几步,拽着王氏的衣裙下摆,“太太,奴婢承认,奴婢当时是打着昧下那几两银子的主意。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害您的意思。求求您,看在奴婢在您身边伺候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罢!”
不能风风光光的看着女儿省亲,王氏已经是一肚子的火了,怎么可能会原谅彩云?一脚将彩云踹翻在地,怒道:“来人啊!把这个小贱~人关到柴房去!”
彩云自是哭求,可是王氏不为所动,只是冷笑道:“背弃了主子的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
若不是留着这彩云指证贾琏,王氏恨不得立时命人把她拖出去活活打死,哪里还会容她性命?回过头,却恰好撞见了彩霞双眸中的不忍。
王氏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彩云和彩霞是同时来到她身边伺候的,当年她偏喜欢稳重的彩云,对彩霞则是淡淡的,这也直接导致彩霞对彩云有些敌视。不久之前,她用彩霞代替了彩云,彩霞还很是得意了一番,对着彩云各种的冷嘲热讽。但是,现在却露出如此的表情,可见她当年的眼光没错,这样的丫鬟实在没有办法成为主子的手脚眼睛。
身为太太,王氏身边本来应该有四个大丫鬟。素锦,也就是现在的赵姨娘,正是她身边的四大丫鬟之一。后来虽然有人占了那位位置,因为王氏莫名的迁怒,所以并不倚重,和普通的二等丫鬟没有什么区别。如此一来,能够用的也就只剩下金钏一人了。
金钏不够聪明,也没有太深的心机,但是跟在她身边的时间长,轻易的并不敢背叛。而且,不聪明,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彩云倒是聪明了,但是太聪明了。
电光火石之间,王氏有了决定,“去把金钏叫来,我有事吩咐她。”
于是,很快的金钏来了。
“金钏,我有一件极机密的事儿要交给你做。”王氏开门见山,丝毫不拖泥带水。
与彩云相同,回来后不久,金钏也遭到了弃置。初开始的时候,金钏恼过,怒过,也悔过,如今她已经死心了。如今,听到王氏如此的重托,不禁精神一振,雀跃不已,“是,太太尽管吩咐,上大山下火海,奴婢都为太太做到。”
说实话,金钏的接受能力真是很强,对着王氏那张肿胀的脸,竟还能如此激动的表忠心。
王氏想笑,只是面上的又痛又涨,实在有些笑不出来,只拍了拍金钏的肩膀,“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以前,我总觉得你太单纯了,情绪过于外漏。这些日子,冷眼看着,竟有几分宠辱不惊的味道了。等这边忙罢了,你便到宝玉那里当差罢!”
金钏的眼睛一亮,心跳止不住的加快,“是,奴婢一定全力以赴!”
她很激动,贾宝玉最是个会怜香惜玉的,而且,从来不会看不起丫鬟的身份。太太赐下,她也就是贾宝玉名正言顺的房里人了。将来,就算有宝二奶奶进门,因着她资历老的关系,多半也就是铁板上钉钉的姨娘了。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结果,她怎能不激动?
王氏微微垂眸,敛下眼眸中的不屑,“你去一趟十八太叔公的府上,告诉他,贾家有人下毒谋害尊长。只是,我手里没有证据。请他老人家千万怜惜,派一个心腹过来,我自有办法逼那人当场承认。”
虽然说有人证和物证,但是,在外人看来,取信度都不是很高。而且,贾赦那个人巧舌如簧,老太太几次做了充分的准备都输给了他,王氏自然不会大意。所谓打蛇不死迎棍上,王氏绝对不会给那边反击的机会。
而这位十八太叔公,是贾家族里辈分最高的人,便是两位国公大人也要尊称他老人家一声“叔叔”。只是,老人家年纪实在大了,已然有一百多岁了。平常族里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不敢去惊动他老人家,便是贾赦当初闹得那么大,老人家也没有出面。这次,王氏也不指望老人家会为她做主,但是只要他一句话,还有他身边的一个人,便足以将贾琏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金钏如今只想着表现,自然很乐意去跑这个腿儿。
坐上了马车之后,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次醒来,却发现这路似乎有些不对,心里不禁有些紧张,“你……你怎么朝这个方向走?”
“姑娘醒了?”车夫憨厚的笑了笑,“刚刚我们已经到过老太爷的府上了,看门的说老太爷不在府里,身体不舒服,到庄子上静养了。我看姑娘睡得熟,就没叫姑娘,直接赶车去庄子上。”
金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面上不禁有些尴尬,“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可以说,金钏这一路上只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然后,一切都很顺利。金钏见到了十八太叔公本人,说明了来意之后,十八太叔公一边咳着,一边命他身边的忠儿跟着去了。
听了金钏的叙述,王氏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你真的确定你见到的是十八太叔公本人?”
金钏眉头紧锁,“那个……奴婢看着挺像的,白头发,白胡子……”
王氏这下是真的笑了,气笑了,“难道白头发和白胡子的人都是十八太叔公吗?”
金钏连忙叩头,“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在小时候见过老太爷一次,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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