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事不麻烦?乡下人挣一个钱都是汗水换的,你看你哥……”说到这里,胡秋月不说了,她望了白竹一眼,抓了一把茶叶看了看,又捡了一根塞进嘴里,慢慢嚼了嚼,满意的道:“不错,品相,味道都是上乘。小竹,灶里不要明火了,烤干就行了。”
白竹忙用火钳夹出灶里的火炭,装进碳坛里,盖上盖子,隔绝氧气后明火自动熄灭,就是碳块,冬天可以用来生炉子,烧火盆烤火。
他生怕把茶叶烤糊,用火钳把灶底的冷灰翻上来,压住上面的火灰,直到没有一点火星才站起来。
三人倒了泥罐里的热水去洗脚,胡秋月边搓脚边问宴宴:“我和小竹明天去送咸菜,顺带卖菌子和茶叶,你在家看家。”
宴宴一听急得直跺脚,把盆里的洗脚水拍得水花四溅,三人的裤腿都溅上了水珠。
白竹忙把裤子拉得高高的,笑着拍一下了宴宴大腿:“不要闹,看水溅的!”
胡秋月反应慢一点,等她去拉裤脚时,早就溅了一裤腿水,她气得骂人:“小鬼头,不会好好说话吗?看我裤腿都湿了,明天你给我洗。”
宴宴意识到自己不对,皱起小鼻子,趴在他娘腿上撒娇:“娘,才湿了一点点,明天就干了。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
“你不是受伤了吗?能走吗?”
“能!不是说了吗?早好了。”
“那好吧,先说好,你要去就不能喊累。”胡秋月把丑话说在前头。
“不喊,不喊!”宴宴差点举起双手双脚,笑眯眯的道。
张鸣曦不在家,胡秋月怕白竹一个人睡觉害怕,让宴宴给他作伴。
晚上,宴宴爬到床里,枕在白竹的枕头上,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就睡着了。
白竹枕在张鸣曦的枕头上,总觉得鼻尖闻到的都是张鸣曦的味道。
不知道他到哪里了?晚上住在哪里?会不会想家?
对了,明早要起早一点,趁娘没起床,得赶紧把脚上的鞋子补补。
这双鞋子是成亲那日胡秋月给他的,本来就是半旧的,他天天穿着上山下地,又滚了两次坡,今天去追宴宴时,鞋子终于不堪重负,前面破了两个洞,趾头都露出来了。
他本来想晚上补一下的,怕胡秋月看见了骂他不爱惜东西。现在倒是都睡了,他又不敢点灯。
天慢慢热起来了,布鞋要留到冬天穿。等有空了,要编一双麻线鞋穿,还要给张鸣曦编一双,给娘和宴宴都编一双,正好前几天他沤了两大捆剑麻,麻线多的是,就是乱麻麻的还没有理出来……
胡思乱想中,他终于沉沉睡去。
虽然记挂着要早起补鞋子,但是年轻人沾着枕头就醒不过来,等他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天早就亮了。
他生怕吵醒了宴宴,轻轻地爬起来,跑到灶屋一看,胡秋月已经在做早饭了。
他揉揉眼睛道:“娘,吃什么?我来做。”
胡秋月笑眯眯的道:“怎么不多睡会?你看宴宴那个懒虫,不到饭熟不得起床的。”
她心疼小儿子,只要不是农忙,都不会喊他的,让他睡到自然醒。
白竹摇摇头道:“宴宴还小,让他睡吧,起来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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