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要下山了,天边的晚霞璀璨绚丽,夕阳给院子铺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娘和宴宴在灶屋,只有他们两个在院子里。俩人没有说话,院子里非常安静,只听得见俩人“咚咚”的心跳声。
气氛应该是暧昧旖旎的,可俩人都没有感觉到,反倒觉得很伤感。
淡淡的哀愁,浓浓的不舍包裹着俩人。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白竹从来都是羞怯的,从来不敢和张鸣曦靠得这么近。可是今天他觉得自己身子发软,坐不住了,他慢慢低下头,好想把头靠在张鸣曦头上。
“哥,小哥,吃饭了!”宴宴在灶屋里喊了一声。
两个人一下子惊醒过来,白竹猛的坐直了。
张鸣曦松开白竹的手,站起来,回头一看,白竹低着头,羞红着脸,鼻尖红红的,好像眼眶也红了。
他心里发涩,不敢再看,别过头,低声道:“别难过,去吃饭吧。”
白竹轻轻“嗯”了一声,站起来去卧房放梳子。
白竹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灶屋,脸色倒也平静。他安静的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端起碗筷吃饭。
几个人沉默地吃着饭,虽然往日张鸣曦也跟着赵仁去贩货,但因本钱少,货物不多,去的地方不远,总是少则五六天,多则十来天就回来。
这次因为本钱足,跟赵仁商量好了,打算去远点,要干一把大的。
赵仁约了几个往日一起贩货的熟伴组了一支马队,拉了十几车的货,这次去的远,只怕要个把月才能回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胡秋月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张鸣曦一路上要注意安全,不要冷着,不要饿着,遇事多和姐夫商量。
张鸣曦一边吃饭,一边答应着他娘,忍不住总是偷偷去看白竹。
他见白竹头埋在碗里,忙着扒拉着碗里的饭,始终不抬头,也不说话。
他心酸得发疼,夹了一筷子豆腐给白竹,勉强笑道:“吃菜啊,娘煎的豆腐可好吃了。”
白竹捡着吃了,也不抬头看人,只是语带笑意地说:“嗯,好吃。娘吃,宴宴吃。”
一块豆腐含在他嘴里反复嚼着,半天都咽不下去。
别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张鸣曦听出了那故作轻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胡秋月舍不得儿子,想着儿子第一次去那么远,虽然跟着赵仁,可是谁能保证就一帆风顺呢?
越想越食不知味,随便吃了点就放下了碗,提了猪食去喂猪。
白竹觉得心里塞的满满的,一点儿也吃不下,筷子挑着饭粒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嚼半天都咽不下去,见胡秋月放下碗筷,也跟着放下筷子。
宴宴左一块,右一块的夹豆腐吃,见他们这么快就不吃了,他嘴里塞的鼓鼓的,好奇地道:“这么好吃的豆腐怎么没人吃?小哥,你不喜欢吃豆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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