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儿有没有乖。」捏捏小家伙的鼻头,喜欢看它红咚咚的样子。
「有,律儿有乖,没有偷懒,有看书,也有扎马。咦?御爹爹呢?」希望得到称赞的小眼晶莹闪亮,脑袋一偏,发现还少了一个大人。
「先进屋,我抱你御爹爹进去。」拍拍司律的小脑袋。司澄远从车内抱出御昂非,走进屋内,小家伙歪著脖子,像是不能理解这种情形。
举目一扫,澄远才发现家里竟然没一张舒适的躺椅,不是没有靠背的板凳,就是硬梆梆的太师椅,他只得暂时把人放在太师椅上,回头拿了枕头垫在昂非腰後,减轻脊椎的压迫。
「律儿来。」御昂非朝司律招招手,想把小家伙抱起来,可在小远凌厉的目光下,只好作罢。
「御爹爹──」司律觉得有点怪,御爹爹的动作好不自然,也不像以前那样让自己坐在他怀里。
「这两个月,有没有想御爹爹?」向前弯腰,视线与司律平视,昂非温柔笑著摸摸小家伙的嫩脸,基本功练下来,看得出几分成效,小家伙步伐稳健,皮肤也透著健康的颜色。
「有,好想御爹爹喔。」儿臂搂著御昂非颈部,司律跳著大叫,小嘴接著批哩啪啦就同男人说起这二月发生的点滴事迹。
枭从门外进来,见到御昂非僵硬的下半身,苍眸闪了一下,随即又沈於死寂。司澄远对他说道:「谢谢你保护律儿,你的任务结束了。」枭只是暂时供他调度,其还是直属陛下,虽然凭著昊悍交给他的月徽指戒,他亦有权动用夜部众,但这终究非一般人臣所为。
枭点头,身影一旋,人去无踪。
「…还有枭哥哥好厉害,一个人打跑了好多坏人,但也好凶,律儿只是一时脚软,马步没站稳,他就用竹条抽律儿小腿,痛死了,可是律儿有努力喔,最近律儿都没有被枭哥哥处罚了。」小家伙献宝似的说他最近的好成绩。
「大腿还痛麽?抽的厉不厉害?」御昂非关心问道,喜欢看律儿活力四射的模样。
「只有被抽的时候好痛,枭哥哥晚上会帮律儿肤药,凉凉的很舒服,没有留下痕迹。」司律想到枭,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人,奇怪,刚刚还在的阿。
「律儿,远爹爹要跟你讲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澄远在昂非身旁拉张凳子坐下,再把司律抱到自己大腿上,表情严肃的说道。
「嗯,律儿听话。」睁著滚滚黑眼,司律表现出懂事的态度,他是喜欢跟爹爹撒娇,但不代表他是不知世事、人间疾苦的孩子。就某些方面的意义来说,他甚至比一些大人更为成熟。
「你御爹爹脚受了伤,行走不便…」
司律瞪大了眼,不相信的看著御昂非的下半身,他知道这是什麽意思,他看过只能爬在地上乞讨的丐儿,人们会同情的多给一些铜板,但最终都会被大乞丐抢走,吃不饱,下雨了也躲不进破庙,多的是不能闪避被车轮压死的下场。
这麽会!御爹爹明明还好好的,他之前还把自己抱高高,搔痒著玩,怎麽会变成这样!?司律眼里浮起泪珠,啪啦啪啦的掉出眼眶,哇一声嚎啕大哭。
「不准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可没教你这般软弱无用!」澄远眉峰一蹙,厉声斥道。
小家伙难道还想加重昂非的压力。
被这麽一喝,司律抿紧嘴,豔红的下唇咬出一排齿痕,眼泪虽然还是收不住的扑簌簌流,但却没再咽出半点声音,双手抓著膝前的裤布,小肩膀抖的一颤一颤,远爹爹第一次大声骂他…
「小远,你别对他这麽凶。」御昂非连忙缓颊,不舍看小家伙哭成这样。
「律儿不许再哭了,你这般软弱,那远爹爹出门不在时,谁来代替我保护御爹爹。」澄远仍旧严厉的说道,满意的看律儿随即两手胡乱擦去眼泪,挺起胸膛,眼泪在眶里打转,就是憋著没再掉下来。
「乖,你御爹爹腿不方便,你以後要多帮忙他,不准淘气,这是男人和男人间的约定,知道麽?」澄远伸出指头,勾勾手,慎重约定。
「嗯!律儿会保护御爹爹!」司律懂事的大声说道,红红的眼睛印证他人生第一个承诺。
「唉,你们爷儿俩…」御昂非好笑又感动,他是腿废又不是全身都废了,功夫内力都还在呢,有沦落到由要律儿保护的地步麽。
「律儿会泡茶吧?」把小家伙放回地上,司澄远问。
「会。」用力点头。
「那你去泡壶温茶给御爹爹喝,远爹爹要进宫面圣,可以吗?」期待的再问。
「可以。」说罢,吸吸鼻子,小人儿就到厨房去了。
「路上小心。」返京第一件事应是回报任务,若非顾及自己,小远怕是早就进宫了,御昂非明知不该钻牛角尖,只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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