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大庆,一岁时回到了姥姥家。那时,二姨已经从偏远的农场学校调回了县城。二姨那些跌宕起伏的过往,都是小姨后来跟我讲述的。
二姨在当地那可是出了名的漂亮。身材修长,犹如翠竹般亭亭玉立、婀娜多姿。那纤细的腰肢仿佛能被一只大手轻松握住,走动起来如同微风中的柳枝,轻盈而优雅。
她的眼睛明亮似星星,深邃而迷人,那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鼻梁挺直,如同秀丽的山峰,为她的面容增添了一份立体感。嘴唇红润,线条优美,笑起来如同春天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动人。
她那一头乌黑的头发,要么梳成长辫垂于后背,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要么自然地搭在肩头,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别提有多好看了。
平常说话时,语气平和又严谨,总是带着教育人的味道,表情也比较严肃,让人在她面前不自觉地就变得老实了。
二姨是从中等师范学校毕业的,在那个时候,这可真是了不起!当时的小学教育水平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高中,师范学校和大学的地位是一样高的。
小姨说,二姨以前可不是这样严肃的。以前的她活泼得很,热情似火,就像夏天里怒放的向日葵,充满了活力。
可自从从事教学工作以后,就变得认真又严肃,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教育上。我就特别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变化?
1959年,二姨中师毕业要参加工作了。这消息在村里引起了轰动,大家都羡慕得不行,觉得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出了农村,要成为老师了。
谁知道分配结果一出来,二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睛里的光芒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唇直哆嗦,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我成绩这么好,怎么给分到农村去啦?”那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相信和深深的失望,仿佛心被丢进了冰窟窿里。
她的手紧紧握着,关节都发白了,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满是迷茫和不解。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如此努力,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个赵楠居然留在了县城,他原本根本没可能留下的,他的成绩不如二姨好,家庭成分也不好,父母都有问题,怎么就能留下呢?二姨很纳闷,而且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也有段时间没有跟自己联系了!想到这里,二姨的眼眶泛红,心中满是委屈和不甘。
看着别人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未来,二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咬着嘴唇,身子微微颤抖着。她那颤抖的身子和失神的眼睛,谁都能看出她内心有多么难受。
二姨是和大舅一起回家的。大舅身材高大,肩膀宽阔,仿佛什么困难都能扛得住。他的脸上显示平静而温和,额头宽阔,几道皱纹是生活留下的痕迹。眼睛深邃明亮,透着聪明和沉稳。
有老夏家特有的白皮肤,鼻子高挺,一副儒雅的风范,一笑起来让人感觉特别亲切。
大舅从农村出去几年,凭自己的努力,在县城火车站当副站长,工作认真负责,受到大家称赞。
姥姥看到儿女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赶忙让小姨去做饭。
晚上,一家人在东厢房的炕上坐着。二姨一脸沉重,声音略带沙哑地说:“我成绩明明很好,可没人帮衬,居然被分到了最远的村子去教书。”说完,她低下头,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家里人听说二姨被分到了边远的农村,都焦急万分。姥姥不停地叹气,两只手一直拧着衣角,嘴里嘟囔着:“这可怎么办啊?”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担忧,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姥爷则沉默地坐在一旁,眉头紧锁,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锅,屋子里弥漫着沉闷压抑的气氛,那缕缕升腾的烟雾似乎也承载着无尽的烦恼。
大舅仔细询问了情况,一算从家到学校的距离,将近四十公里。就算坐最早的班车,都可能迟到,晚上也没法赶回家。
大舅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二妹这么优秀,怎么能这么不公平呢?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但他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慌乱。
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为二妹想办法,不能让她去那么艰苦的地方。
大舅虽然心里担忧,但还是强装镇定,脸上挂着笑容安慰二姨:“二妹这么能干,能够毕业就是好事。先别管工作地点远不远、苦不苦,先干着。
这是正式工作,以后肯定有机会调到近一些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到县城呢。现在国家也困难,家里条件也不好,你先照顾好自己,等以后有能力了再照顾家里。”
二姨原本低着头,心情糟糕透顶。听了大哥的话,她缓缓抬起头,眼睛里总算有了一丝光亮,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声音颤抖着说:“行,大哥说得对,我听你的!”
姥姥拉着二姨的手,心疼得不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我可怜的闺女。”她没什么主意,家里的事情都听姥爷和大舅的。
姥爷抽着烟袋锅,听了大舅的话,把烟袋锅在鞋底敲了敲:“就按你大哥说的办!”说完就起身出去了,二姨知道老父亲心疼自己,可也没有办法。
这晚二姨在里间躺着,听着外间父母小声交谈,翻来覆去,心里担忧不已。
小姨靠着墙问二姨:“二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二姨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眼神空洞,心里乱成一团麻。想起在学校努力学习的日子,盼望着能有一个美好的前程。现在却被分配到农村,心里的落差太大,失落得不行。
她心里问自己,难道这就是命?不甘心啊,自己的本事难道要在这小村子里被埋没了?可又能怎么办?家里人的安慰让她心里稍微温暖了一些,但未来依旧一片迷茫。
她想起在城里工作的同学,既羡慕又嫉妒,还想起那个赵楠,一点消息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看着妹妹,眼睛湿润,眉头紧蹙,担忧地说:“小妹,我真担心自己在这陌生的农村,当老师能否实现自身的价值。”
想了一会儿,二姨心里渐渐清晰了,声音也坚定了一些:“小妹,都已经这样了,就努力去适应,去改变。也许在这里也能有一番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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