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隔了两三步之遥的薄书砚,也鲜见地愣在那里,他一只手还保持着向前伸、要去捉住傅深酒的姿势。
气氛在那“嘣”地一声响过后的两三秒里,有点微妙,也有点尴尬,直到旁边一个快递小哥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紧接着……
“哈哈哈哈……”
“哈哈……真逗……”
“活久见,哈哈哈……”
……
此起彼伏、压抑着的、丝毫没有压抑地笑声陆陆续续地传进傅深酒的耳朵里,让她全然忘了额头上的疼痛,只羞得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惜没有地缝。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根本措手不及!
脸上的滚烫感一层强过一层,深酒的一颗心羞得狂跳起来。
可她偏装得若无其事,转过身,一脸淡然地往回走。
若不是看到一旁站着的薄书砚,大抵傅深酒会憋着一口气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离开众人的视线。
步子一顿,想也没想,深酒冲向他,将脸埋在他怀里,就哭了起来。
薄书砚愣了下,才收紧手臂抱紧她。
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下,在商场叱咤风云的30岁男人,在那一瞬间竟然有点无措,除了抱紧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被这个世界洗涤了30年,在薄家那样的家庭里浸淫了30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他没见过?什么样的肮脏龌蹉他没见过?
他以为,他已经修炼到,就连世界在他面前崩塌,他也能不动如山、波澜不惊。
但眼前的状况……
他回过神来,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许是感觉到了薄书砚胸腔的震动,也许是周围的笑声太过于刺耳,傅深酒扣起他紧贴在身上的衬衫,狠狠地抓了一把。
薄书砚也注意到了,那些嘲笑他小妻子的人。
他捏着西服外套的那只手举起,挡在唇前咳嗽了一声,下一瞬面容已经紧紧绷起,视线幽冷地扫过众人。
在这栋写字楼上班的人,都是识得薄书砚的。
前一阵子,他入驻千石集团,雁城所有的财经新闻,都登了他的照片。
薄书砚还一跃成为雁城女人最想嫁的豪门男神之榜首。
接收到他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好多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咳咳了两声,要么假装不经意地垂下视线,要么作看别处风景状。
气氛一点都不严肃。
深酒从他怀中抬起头来,速速地瞥了眼周围的人,然后重新躲进他怀里小声说,“我想离开这儿。可我不想走路,你抱我一下,好不好?”
她第一次对他说如此亲昵的话,第一次这样自然地依赖他、对他提出要求。
心脏的位置强劲地搏动了下,薄书砚微微向后撤了撤身子,突然就想看看他这个小妻子的脸。
傅深酒泪眼朦胧,可怜巴巴地望了他一眼后就错开视线,“带我走嘛。”
丢脸死了!她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了!啊啊啊啊啊!
凝了一眼傅深酒额头上那团淤红痕迹,薄书砚眉头紧蹙、沉默地将傅深酒打横抱起,穿过雨幕、避过世人眼光,阔步朝自己的黑色Lincoln而去。
傅深酒埋在他湿漉漉的胸膛里,意外觉得很安心,额头上的撞伤也没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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