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并不清楚,伺舟是如何拿到对方消费账单截图的。
但可以想见的是,安金义和她的孩子们花的每一分钱,只要伺舟想,都可以知道。
她低下头,小心地把拉链拉开,将羽绒服脱了下来递到他桌上,又恢复到之前含胸驼背的姿态。
他站起来,让她坐进去。之后,伺舟去找了伺浮光。
伺浮光被喊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找自己的人是时夏。
在看到伺舟手中的羽绒服后,心忽地沉了一下。
伺浮光心疼地说道:“天气这么冷,你不能这么对她。”
伺舟把那件灰色羽绒服扔在伺浮光脚下,没有说任何话,就转身离开了。
伺浮光追过去,将他按在墙上:“你恨我们,情有可原。可是,这和夏夏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伺舟一拳打了上去,伺浮光被打倒在地。
周围路过的同学吓得惊呼一声,伺静影从班里走了出来。
她将伺浮光扶起来,看了伺舟一眼:“人家又不领情,你就别多此一举了,还嫌挨打没够是么?”
伺浮光看了伺静影一眼:“你先进去。”
“为什么?我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你。”
“进去,听话。”
伺静影不情不愿地回到了班级里。
有同学问她,外面是怎么回事。
伺静影没好气地说了句:“我哪里知道,伺舟有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他。”
伺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羽绒服,他对伺舟说道:“你觉得,就算你这么对她,她也不会离开你是不是?”
伺舟一言不发地看着伺浮光,可是目光却闪过片刻的颤抖。
妈妈说过,时夏永远不会离开他,因为她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妄图得到伺家的一切。
时夏从小就是她妈妈苏茜宁的棋子,一个棋子在什么都没得到之前,是绝不会离开的。
一想到这里,伺舟又变得镇定下来,心里那些微毫的破碎也被他掩饰得极好。
伺浮光突然对伺舟笑了一下:“她会离开你的,很快。我能感觉到,再这样下去,恐怕到不了高三,你就会失去她。怎么办啊,她可是你的命啊。你会心痛死的吧。可是,你活该。因为,你不配。”
伺舟上前和伺浮光扭打在一起,最后被两个班的老师拉开。
办公室里的老师纷纷对他们两兄弟劝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下狠手的。兄弟之间,有什么说开了就好了。以后不要再打架了。”
他们被留下教育了半节课,才回到教室。
时夏从别的同学那里得知,伺舟和伺浮光打架了。
她心疼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后背和胳膊上全是土,头上的纱布也渗出了血。
以前,如果他的身上,不小心在哪里蹭到了什么脏东西,而他自己又注意不到的话,她都会帮他轻轻拍扫干净的。
总之,不会让他落魄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给旁人嘲笑他的机会。
可是现在,她不敢碰他。因为,她知道,伺舟厌恶她的触碰。
以前的时夏,误以为自己总能轻抚去他内心的尘埃。
可实际上,她的每一次触碰,都让他极为不适,他不过是一直在忍耐着。
就这样,伺舟一直到中午放学,身上都是脏兮兮的。
和以前精致到骨子里的伺家小少爷,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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