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合上账本,抬起头瞪了一眼说话的少年:“瞎说什么呢,我跟他在书院连话都很少说。”
偶然遇见了,都是王永年厚着脸皮在后边絮絮叨叨,他每回都没给好脸色,后来王永年大概也瞧出他的厌恶,所以跟他说话的次数慢慢在变少,尤其是王永年莫名其妙的在他面前劝他远离马明良后,他跟王永年几乎就没有什么交流了。
正是因为两人形同陌路,他才好奇王永年来码头找他的原因。
“楚哥儿你千万别跟他搭腔。”
宁狗儿放低了声调,道:“我上回黑了天才回家,经过巷子时远远的听到巷子里有什么动静,以为是猫没当回事,谁知走近了些却听到…听到……”
宁狗儿面红过耳,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倒是他身边的两个弟弟不知事的喊:“我哥说巷子里有两人在做坏事!”
另一个弟弟抢着说:“还是两个男的!”
话音一落,宁狗儿忙捂住两个弟弟的嘴,脸蛋一阵发烫。
其余几个少年惊呆了:“其中一个莫非是王永年?”
宁狗儿点头,隐在黑夜下的脸红彤彤的:“他们咳…行事的巷子是我归家必经之路,我只能退出来等他们出来了才进去,我瞧着真切,跟在王永年身后的人正是馆里的兔儿爷。”
“兔儿爷?”少年们傻了眼。
“我还以为坊间传闻是假的,没想到这王永年真的作风不正。”
在春娘锅子铺干活的少年大多是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有些人之前连温饱都成问题,哪里懂两个男人在一起会如何如何,但城中有兔儿馆,进进出出的男人和去花楼的男人一样,一脸餍足。
因而宁狗儿一说王永年跟兔儿爷在一块厮混,几个少年顿时面红耳赤。
“都娶了妻有了子嗣,为啥还…跟兔儿爷搅合到一块?”
“龌龊不堪!”赵谱径直骂道,“男人再怎么风流也不能这样无所顾忌,他还是个读书人,平日里逛逛花楼便也罢了,竟敢沾兔儿爷的身子。”
盛言楚比赵谱还嫌王永年恶心,犹记得有一回王永年在书院调侃他,非要他当面喊他哥哥什么的,如今想想就跟耄耋老人靠墙喝粥——卑鄙(背着墙壁)、无耻(没有牙齿)、下流(粥往下流)【注1】
“大晚上的别说他了,扫兴。”
盛言楚抬抬手中的账本:“这一个月你们辛苦了,等会结了账,我娘那有一些郡城带回来的干果,你们都拿一些回去,就当铺子仲秋赏给你们的。”
几个少年闻言蹦跶老高,王永年的事很快抛之脑后。
对好卤肉的账后,盛言楚拿出钱匣子给赵谱和宁狗儿等人结上个月的账,上个月他不在铺子里看着,这几人丝毫没偷懒,还勤奋的往邻县拓展生意,拿宁狗儿来说,带上两个弟弟,一天能挣六十来文,一个月就有接近二两的入账。
少年们开开心心的回家后,盛言楚没有再熬夜,而是洗洗睡了个舒服觉。
鸡鸣三声不到,盛言楚就起床去了县学,因来的太早,学馆还未掌灯,盛言楚索性背着书箱先去了舍馆,刚进舍馆大门迎面就撞上了站在廊下的王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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