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彤自眼睫下偷窥面前的男人,一颗心沉落。不管是从前或现在,看来她都只会惹他不开心。
“如果总裁没事的话,那我先离开了。”她萧索地低语。
“你干么老是低著头说话?”他瞪她。“抬起头来。”
她闻言,惊栗地僵在原地。
“我要你抬起头,没听见吗?”
“我……”白恩彤眼前一阵晕眩,一幕她以为早已淡忘的画面顿时浮现在脑海——许多年前,她也曾在一个少年的命令下抬起头,得到的,却是对方震惊且嫌恶的目光。
那样的难堪与羞辱,她没把握自己能再承受一次……
“对不起,我先走了!”
她飞快地转身,像只受惊的小鸟,仓皇逃离。
怎么了?他有那么凶吗?钟雅伦不满地瞪视她惊慌失措的背影。
喝干一杯黑咖啡,精神仍是疲倦不振,想想早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钟雅伦决定回家补眠。他离开办公室,从地下车库开出刚买的新款跑车。
或许是对车子的性能还不太熟悉,又或者是神智过于混沌,在开上附近一条双线道路时,一辆对面来车疯狂似地疾驶过来,他一时愣住,竟然闪不过。
砰!
两辆车在清晨的街道对撞,撞出可怕又尖锐的声响,对方的车撞凹一大块,在原地激烈打滑,他则是整辆车被掀翻,摔落一旁的河堤,头部狠狠往车顶撞击。
最后,他只记得自己伸手按著头上一滩血,痛晕在膨胀吹起的安全气囊上——
第二章
“什么?!钟总裁出车祸了?”
一个星期后,当张秘书前来春恩花坊说要买一束花到医院去探病,恩彤这才赫然听说钟雅伦出事的消息。
她大惊失色,焦急地追问:“他情况怎样?很严重吗?”
“不太妙。”张秘书神色凝重。“他头部受伤,头盖骨有碎裂,医生替他开刀取出小碎片,清除颅内瘀血。”
“然后呢?手术失败了吗?”
“也不是失败,只是不晓得怎么回事,过了几天,我们总裁的眼睛忽然看不见了。”
“什么?”恩彤又是一惊。“怎么会这样?”
“医生说,可能是头颅内还有部分没清除干净的瘀血,压迫到视神经。”
“那怎么办?不能开刀清掉吗?”
张秘书摇头。“总裁才刚动过手术,医生担心马上又开刀,他脑压会承受不住,建议先观察一阵子,希望瘀血能自己慢慢消掉。”
“所以他现在……是失明状态?”
“嗯。”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恩彤咀嚼著这消息,心神震荡,双手也颤抖著,恍惚之际,不小心让剪刀戳伤了手指。
“唉呀,你流血了!”张秘书惊呼。
她愣了愣,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指破了道口,正刺痛著。
“对不起。”她连忙抽一张面纸按在伤口上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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