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忖被这厮黑虎掏心掏中,就算他年纪轻功力浅,那好歹也是个冠军,因此我必定要心痛上一年半载,走哪都跟西施似的,蹙着眉捧着心。不料这一拳打过来波澜不惊,倒好像在帮我抚平衣服的褶皱,我疑心这一拳含了后着内劲,没敢动弹,等着余波的到来。少年这时候又喊:“东哥,你不认识我了?”
我仔细凝视他的轮廓,瞧出了端倪,也装做十分高兴地喊:“螳螂!”两人虚伪地拥抱,我心中豁然明白,怪不得石韵能请到这么便宜的冠军,原来是熟人,也怪不得这小子能在厕所里摔断脖子,原来是练武的。什么不可能的伤,放在练武的身上,尤其是练中国武术的,都是可能的,要不人家古代哪有那么多种类繁复的金疮药。
石韵队长雷厉风行,出台训练法则:每天晚上六点在武术馆集中,开练半小时,星期一三五跟老头子玩太极,星期二四六跟螳螂耍南拳,星期天自个儿散打。
我对石韵说:“这么着下去能成吗,这不糊弄学院的金钱吗。”
石韵说:“那不糊弄难道还指望咱们去武术锦标赛争霸啊,学院办这个武术队主要就是培养些花拳秀腿,以便办个什么活动,有个什么来宾,派咱们上去糊弄糊弄大家,都是糊弄,就这么糊弄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那对狗男女在哪?
115
那是个大风大雨的星期天,外面呼啦呼啦的,树木都接见上司似地朝一边拼命弯着腰,我躺在床上听风声雨声和隔壁麻将声,便觉得这宿舍不像宿舍,倒像狂风巨浪中海轮上的一个小舱房,于是我开始晕船。石韵在外头叫我:“说东子东子快开门。”
我娇慵无力地说:“今儿个身子不适,散打我就不亲自去了,你代我打了罢。”
石韵说:“都发洪水了还散什么打,我来是告诉你个事,你得有点心理准备,别给这事给打散喽。”
我给他开了门,说:“就知道你这家伙见天尽赶着给人送坏事,你还有没有别的本事?譬如治理国家、呼风唤雨、下黄鳝笼、烤鸭脖子等等。”
石韵说:“我没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说:“你别跟我装深沉了,有屁就快放。”
石韵说:“我是真深沉不是装深沉,我大风大雨顶风破浪九死一生地赶来送信我容易吗,你咋对待革命同志就没有一句暖心的话语,你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掩藏本质游戏人生的态度要不得呀!”
我说:“我游戏人生还他妈不是跟你学的,你都糊弄人生了,比我还高一个级别,甭兜圈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石韵摇头作惋惜状,说:“我看到宁萌和麻剑共撑一把伞了。”
我仿佛被板砖砸了一下,呻吟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撑伞吗,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团结友爱也是有的,不是坏事,不是,坏事。”
石韵说:“你就别撑了,对,扶着桌子,扶好,我不光看到撑伞,我还看到他们在伞下接吻了。”
我将桌子一下子掀翻,说:“操你妈的,为什么分两段说不一下子说完!”
石韵说:“你别急啊,那也许真没多大事,也许就是同学间团结友爱……的升华呢。”
我说:“升你妈个逼!有这么升的吗!”
石韵委屈地说:“你冲我发什么火,我又没啃。”
我质问:“那对狗男女在哪?”
116
那天的冲刺过程现在想起来仍是一片迷雾,我在迷雾中狂奔,风雨从喉咙直接灌进我的腹腔,让我睁不开眼也喊不出声,据石韵后来回忆,我当时就像刹车不灵喇叭不响飙到时速二百八的摩托,足不点地飞奔,绝对破了世界记录。
我没想到时隔一个月,宁萌在我心中的分量不但没有减轻,反而重到我背负不起的地步。我漫无目的的奔跑不知道是想寻到麻剑和宁萌,还是想甩脱宁萌扣在我心中的枷锁。这问题至今依然困绕迷离着我的思想,我对爱情的迟钝可见一斑。
()
117
我是在图书馆找到他们俩的,麻剑拉着宁萌的手站在图书馆大门前的台阶上避雨,居高临下稳操胜券看着急匆匆如落水狗一样赶来咬人的我。我伸手雨刮器似地一抹脸上的雨水,说:“麻剑你给我下来!”
麻剑笑嘻嘻掏出相机瞄准我,我大怒,说:“你还敢拍我,有种你他妈下来!”
宁萌鄙夷地看我说:“台阶就这么高,你自己不会上来啊。”
麻剑附和:“就是,上来还不用淋雨。”
我气急败坏地说:“老子就爱淋雨怎么着,管得着吗!你想淋还淋不着你,我这跟你费什么话,你下不下?!”
麻剑说:“不下!”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