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培瑾一来到医馆就见到眼前这一幕:一个身着青色布衣、没有一点装饰、乌黑亮丽的头发束成高马尾、嗓音清悠的女子挨个拿着琉璃器物认真讲解着,连身后来了人都未察觉。
“这应该是培养失败的抗生素。没有无菌环境、测不了准确的酸性值、里面的萃取剂,加上萃取又没有低温高压的环境,萃取剂很容易水解。条件实在有限,失败也是情有可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想来制药的主人也尽全力了。”
见所有的伙计无一例外朝着自己身后点头,扶桑也转过头,就见一长得貌若天人的贵公子,满含泪花,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愈发动人心魄。
一旁的弥生也十分激动,他家少爷盼星星盼月亮,求神拜佛对天祈祷,总算是把人给盼回来了。
见他这副模样,扶桑心中也情绪涌动,生出一种久违之感,“公子,我们认识?”
见到身后的伙计指着头,摆着手,元培瑾猜出了大概,“你是我的妻,你离家快三年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可惜现在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怕自己不信,男子还从怀里掏出二人的婚书递给自己,扶桑一看,确实是自己的笔迹,鲜少有人做得了假,毕竟这个笔体是这个位面没有的。
“阿扶,你在外面受苦了,我们回家吧。”
又补充道:“你姓晏,名扶桑,是药王谷谷主。剩下的事待回家我与你慢慢细说。”元培瑾此时此刻再也顾不得其他人,赶忙带着扶桑回家了。
姜副将看着两人的背影,“当初在冀州城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人像元小弟的妻主,没想到还真是,这下子他也算是苦尽甘来,得偿所愿了。”
元芷瞪了姜副将一眼,“之前还在冀州,怎么突然来到京城了?”然后转头问了医馆里的伙计,“你们没认错,她真的是药王谷主?”
见此人明显有针对之意,老大夫十分不屑地看着她,“谷主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看着长大的,百年难遇的奇才,老身虽说年纪大了不太中用,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姜副将打着圆场,“几位前辈别生气啊,我们将军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自己兄弟被蒙骗。”
夫郎生成那副标志模样,老大夫也理解,“行了,人家小两口回去恩恩爱爱诉说衷肠去了,真心为人家好啊,合该高兴才是。”
姜副将点头一个劲儿应和,元芷早就不见了踪影,“哎,将军,您等等我啊!”
晏府
看到扶桑回家,府里无不欢欣鼓舞,云婆和长高了的阿吉喜极而泣。大家都很有眼力见,一顿寒暄后把空间留给了小两口。
元培瑾同扶桑说了许久,到了傍晚才意识到扶桑还未用饭,又赶紧让人安排。
见扶桑沉思着不说话,元培瑾小心翼翼道:“阿扶,你…在想什么呢?”
“你刚才说我们是情投意合、因缘际会,所以宫中才赐婚的?”
元培瑾望着扶桑那双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幽瞳,情真意切又无比感念道:
“自是如此。当时我双腿已残,只觉人生无望。若不是有你医术高超,细心照料,抚慰勉励,只怕我这辈子就只能在这一方室内了此残生了。”
太父那个老不死的当初赐婚的借口不就是这个嘛,如今元培瑾只是坐实了此事,没毛病的,这不是欺骗,不是。他在心中这样劝慰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老不死的一生造孽无数,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做一件好事了。等他死了,自己请僧人给他超个度,也算了了因果了。
忘了说了,太父争权以失败告终,如今已被女帝送到鸟不拉屎的寺庙潜心礼佛,美其名曰为国祈福。若是大蠡再有个什么波澜,那定是他心不诚,惹怒神灵,降天罚。
“所以你并非报恩才以身相许?”
元培瑾大声道:“当然不是!如今,我分得清的,不能再清楚了!”
扶桑咳了一嗓子,“你别激动,我不过是说出心中疑虑罢了。毕竟,你也不想我心留存疑、彼此猜忌过日子吧?”
元培瑾握着扶桑的手,紧紧靠着她,“当然不想。你我之前就是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往后余生自然也是一定要的。”
然后元培瑾凭借着这股子粘人的劲儿,成功将扶桑留在房中。
此时此刻,两人在一张榻上同盖一被,规规矩矩、界限分明。
直到元培瑾开始有意无意搞小动作,先暗戳戳往里挤,再侧过身用他那张美到惨绝人寰的脸对着扶桑,接着将胳膊搭在扶桑的上身,一条腿又压在扶桑的下身,脑袋像只猫儿一样依偎在扶桑的肩上,心满意足,响起入睡的微鼾。
扶桑心想着:你是舒服了,我明个儿一早全身都得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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