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察觉不到房间里早已风起云涌,她梳顺了加茂的金发,让它们披散在腰际,稍微烫卷了鬓角两侧的长发,这样能够更好地遮住少年人较为清晰的下颌骨,再从头顶分出两束头发,顺着往下编了两根精致的辫子,在脑后盘成一朵蔷薇造型,将金鱼发簪插了上去。
最后加茂怜戴上了黑色美瞳,这也是为了让藤原怜奈的身份和自己彻底区分开来,毕竟他的原生瞳色不算常见。亮黑的眼眸让少年一下变得温柔了许多,削弱了孔雀瞳带来的凌厉气质。
“妆容完成了,藤原小姐,您看这样合适吗?”化妆师有些愧疚,其实这张脸跟本就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加茂怜瞟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妆容合不合适看不出来,但别扭的感觉却如影随形,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头上的珍珠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禅院甚尔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走吧,怜奈小姐,我们该出发了。”
·
他们到达支笏洞爷国立公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化妆师是北海道人,她当然不知道咒术界内部的秘密拍卖会,只以为这两位客人是来拍摄夏日烟花祭照片的,所以特别推荐了今晚在洞爷湖的花火大会——
“这里的花火大会一般从每年四月底持续到十月底,今天正好是年中最大的一场烟花盛宴,他们会从晚上七点半一直放到八点半,藤原小姐和禅院先生可以去哪里逛逛,想必一定可以拍摄出不错的照片。”
加茂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他和禅院甚尔一起去了事先预约好的温泉酒店,将行李放好。
带了一整天的妆,就为了下车门进入酒店到回房间的那段路程。
不得不说还好他们谨慎,这家温泉酒店里有许多前来参加拍卖会的咒术师,禅院甚尔带着加茂怜走进酒店后,已经有一部分人注意到了他们,那些目光无一例外都放在了这位术士杀手身上。
“是禅院家那位……”
“他来干什么?”
加茂怜听见角落里有人在议论,忽然轻轻地咳了一声,打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少年刻意将声音清晰地传进周围人的耳朵里,“甚尔君,等会儿我们先去看烟花吧,然后你再陪我去拍卖会,好吗?”
禅院甚尔默契配合,唇角弯曲成一个柔和的弧度,“好啊,怜奈小姐,你想做什么我可以都陪你。”
他们如愿以偿地听见周围略带怀疑的言论转变到了另外一个角度。
“怜奈?……藤原怜奈,嘶,我知道了,那位金发大小姐似乎是最近在北海道特别张扬的存在……”
“我听说过,出入的餐厅贵到离谱,似乎是英国哪家财阀的继承人,家里和咒术界也有些关系。”
“没想到这种娇小姐也会来参加拍卖会,果然和传闻里一样任性啊。”
“噢噢。”有人恍然大悟,“禅院甚尔竟然已经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好歹是御三家出来的——”
他骤然噤声,男人墨绿的眼眸像刀锋一样刺了过来,发出了一记警告。说闲话的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就好像被一头凶猛的野兽标记了位置,听到了死亡逐渐逼近的脚步声,直到男人的视线移开,他想起来该如何呼吸,压抑的肺部猛地一缩,气喘吁吁,脑门上瞬间浮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太凶了吧。”加茂怜低声吐槽。
禅院甚尔啧了一声,“都是群不足为惧的蠢货。”
“真正有话语权的人在拍卖会上就可以看见了。”加茂怜撩了撩颊边的长发,唰地收起扇子,“他们会说比那更过分的话。”
“过分?”男人挑眉,两人已经走到了电梯前,甚尔自然地按开了门,等加茂怜先进去。
“不过分吗?”少年抬头看他,电梯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合上。
“你果然是‘大小姐’啊,这辈子应该就没听过什么重话。”禅院甚尔轻笑一声,无比粗俗地打了个比方,“如果刚刚那种程度叫过分,那么禅院家那群东西嘴里吐出来的就能称得上是狗屎了。”
听见甚尔对禅院家的讥讽,少年眼里隐约闪过一丝黯淡的色彩,他睫毛微敛,盯着浴衣上橘红色的金鱼花纹。那上面的金鱼鼓起眼泡张大嘴,绣线将它傻乎乎的表情定格在布料上,它得始终保持这个表情,直到有一天被扔进垃圾回收站,在焚烧炉中化成灰烬,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悲。
“有时候我宁愿听见狗屎,都好过陷入甜言蜜语,却在下一秒就被人在身后捅一刀。”他轻声说。
电梯缓缓上升,轿厢内能听见电流传输和机械齿轮运作的声音,将四周衬得很静,静到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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