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身上有一半魔的血脉,魔天生桀骜,臣服于力量。
她说不清这种感觉,即便是惊灭也不一定能让她听话,可是眼前这个人,让她莫名觉得亲近。
男子抱着她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亮着烛火的屋子。
他把她放在板凳上:“坐着等我。”
没一会儿,他拎着灯笼进来,在桌子上放了一碗肉粥:“吃吧。”
小团子津津有味地吃肉粥,两边粉嫩嫩的腮鼓起,糊了半张小脸。
他靠在门口,眼神怪异地看着她。
他也不知今日怎么了,从来不管闲事,可是当看见小女孩被镇上恶犬围住,他忍不住把恶犬全部赶走。好不容易回了家,准备睡觉,心里却总不安宁,出门找人,还破格带了回来。
小团子吃饱喝足,糊着脏兮兮的脸,一本正经问他:“我叫澹台梓宓,大家都叫我阿宓,你叫什么名字?”
“白子骞。”
白子骞领她到一个房间:“这是我娘生前住过的地方,你今晚歇在这里,明日我带你去县衙。”
阿宓点点头。
过了许久,他伸手,把她小嘴上沾的饭粒拿掉。
阿宓抬头看着他,突然有几分眷恋的感觉。
如果她父君还在,会不会也这么温柔地对她呀?
阿宓躺在床上,棉絮是白子骞白日晒过的,带着阳光的气息。凤凰一族的幼崽成长缓慢,不比苏苏在壳中养了万年,破壳后百年便能成年,阿宓的成长徐徐渐进。
她并不需要睡觉,可是养成了睡梦中吸收灵气的习惯,很喜欢休息。
第二日天刚亮,阿宓听见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院子里似乎来了人。
阿宓趴在窗前看,看见一个穿着麻衣的妇人骂骂咧咧走进来:“白子骞,听人说你猎了一头鹿,这种好东西你也不知分些给我们家,还妄想娶我们家冬雁,鹿呢?”
白子骞冷冷看着她。
妇人见他不答话,已经知晓他是个什么性子,推开他,去他屋里寻。
“你以为你一个穷小子,读了几年书,就配得上冬雁了?不进京赶考,要功名没功名,猎来的东西也不知分与我们家。前几日李员外上门来提亲,我就该答应把冬雁许给他,也好过把冬雁嫁给你,跟着你过苦日子。”
白子骞冷笑了一声,没说话,冷眼看妇人无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找鹿。
“鹿你藏哪儿了?”
妇人推开门,没找着鹿,结果看见窗口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阿宓叉腰说:“鹿是他的,为什么要给你?”
妇人看看阿宓,又回头看白子骞,脸色一变:“好啊你,在外头都有这么大的女儿了!呸,你等着,我这就告诉我家冬雁去。”
白子骞一个人习惯了,差点把阿宓给忘了。
柳母一说,他这才发现阿宓的眉眼确实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他蹙眉。
柳母跑出门外,喊道:“这天杀的白子骞,在外头和野女人生了孩子,乡亲们来做证……”
白子骞冷道:“闭嘴,你再胡说试试!”
他抽出挂在屋外的弓箭,对准柳母。
柳母平日里泼辣,白子骞又一副冷淡厌世的态度,哪里见过他发火挽弓。
想到这人连黑熊都不怕,柳母立刻噤了声。
“你、你等着吧,我这就找里正评理去。”
常乐镇有个规矩,重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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