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怎么会认识我这个无名小卒?”
“自然是因为崔三公子所托。”
“那我要去找我师傅。”
“呵呵。”霍远笑了,“崔三公子这些日子不在建章。何况,你当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祝绝的心口好像突然被塞进一块冰,凉的透透的,“为什么是我,王爷若只想找人监视世子,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王爷自有用意。”霍远抓起祝绝的右手,将他紧握的拳头掰开,把笔塞进去,“好好写,世子不满意,最多罚你一个。王爷不满意,你们一家都没好果子吃。”
祝绝垂下眼,认命般开始动笔。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把世子因他不肯送信才责罚的事写进去,只说因为自己当值睡觉才会惹恼世子。
这一写,几乎到了五更天。霍远一时说他写的太笼统,一时又说他写的细节有误,不像世子言行,逼得祝绝绞尽脑汁回忆那不堪回首的点点滴滴,让他好像又一遍一遍经历了白日的遭遇。好不容易内容满意了,霍远又说他的字和崔瑾所给手书上的字有差距,逼祝绝重新誊写。
祝绝白日被世子折磨地心神俱疲,又被霍远一番摧残,是靠不断地掐自己的伤处,才清醒地等到霍远睡着。
“霍大哥?”祝绝轻声呼唤。
霍远没有回答,而是发出低低的鼾声。
祝绝咬紧牙关爬起来,轻手轻脚打开屋门。今夜月光昏暗,但仍然勉强看得出院内无人。祝绝略一思忖,按照记忆中霍远带他进来的方向走去。好在道路并不复杂,加之巡逻的兵丁只在王府主人院子附近巡逻,这侍卫居所,马厩之类的地方并无人迹,竟真让祝绝找到后门所在。
可后门是锁着的。
祝绝游目四顾,只见王府的院墙比刺史府更高,别说他有伤,就算完好无损也爬不上去。墙边更无可踩踏之处,可攀爬之物。无比焦急之时,他突然发现黑暗中有几个大块黑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去了马的马车,若能站在马车顶上,翻出院墙应该不成问题。
马车离院墙并不算远,本来以祝绝的力气,即使受了伤,也应该很轻松能拖到墙边,可惜他一用力背上就一阵疼痛,紧接着就只能瘫坐在地。但是这是祝绝唯一的希望了:世子叫他送信,还明日就要回信,这半夜三更的,当值时间又早,如何能来得及?祝绝不敢想象,世子若知道他违逆命令,会不会真的把他像待宰的猪一样烫死。
今日无论如何要逃出王府。
祝绝待力气稍复,努力地寻找出用力而又不引起透骨钉反噬的平衡点,再三尝试之下,马车终于动了。祝绝一喜,一旦开始动,后面就会容易许多。
就这样,祝绝一点点把马车往院墙拖过去。
突然,“吱”地一声,在暗夜里分外响亮。
难道被发现了?祝绝浑身一僵,几乎绝望,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然而等了半天,却无别的动静,祝绝偷偷回头看去,一匹马动了一下,拽得马厩的栏杆又是吱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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