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冴坐在椅子上,撇过头沉默良久,赤红的眸子移到狭长勾人的眼尾,窥视着世涟。他站起身,世涟发现他长高了许多,说不定已经超过流恩。她不得不抬高了头看他。
“我……”凌冴犹豫地开口。渴望咽下她柔嫩花瓣中的蜜汁,渴望她粘腻的合蕊柱深入自己的内部。
明明帮到她的是自己,为什么是别人抢先了呢?
“我要……”
尖利的惨叫声冲破墙壁,两人都像受惊的猫一样,触手弓起。
是惠漓的声音。
世涟从来没听到过其他房间传出的声音。因为这个石堡诡异的构造,世涟只能想到是某个存在想让他们听见这个声音。不祥的预感涌上世涟的心头,她小跑出房间,突然想起鸣海曾讲的沧弥的事,回头对凌冴命令道:
“不论听到什么,都不准出去。”
凌冴紧皱眉头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动摇,如同被抛弃的小狗,微弱地呜咽。他背靠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啃咬自己刚被包扎的伤口,直到绷带上渗出鲜血。
“果然,我什么用都没有,连你也不要我……”
“啊!”世涟冲到惠漓的房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叫出了声。
惠漓的头发被剪到耳朵以上,后颈处发梢凌乱,一看就是被别人趁他睡觉时偷剪的。他崩溃到面目狰狞,枯瘦的手抓着自己散落在床铺的发丝。发丝如同花瓣烂在泥土,已是了无生气的黑色,从他的指尖滑落。惠漓就像每一缕头发都有痛觉,被人生生剪断,痛苦地哭着。
更令世涟毛骨悚然的,是一旁的鸣海。他坐在窗台,瘦削的身影介于少年于青年之间,阳光下粉色的妹妹头让他显得无害,手中的剪刀闪着寒光。他笑眯眯的,像是等待夸奖一样看着床上痛苦不已的惠漓。
江燐早已带着沧弥来到房中,她深呼吸了一下,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沧弥,把鸣海带去关禁闭。”
沧弥走到鸣海身边,夺过他手中的剪刀,抓住他的手肘:“走吧。”
鸣海这才如梦初醒,对惠漓说道:“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
而惠漓只是伏在床上,头也不抬,手里紧紧攥着被剪落的散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出去,求你了。”
鸣海显然没想到惠漓会这样沧弥连拖带拽地想把又开始哭喊的鸣海带去门口。
“这里有我就好,你去帮沧弥。”江燐对世涟使了个眼色。世涟从未见过她的眼眸如此黯淡。
门外,流恩用手指堵住耳朵,讽刺:“吵死了。”装作不经意地往房内偷看惠漓的样子。
“喂,惠漓不会也像沧弥一样吧?”澄辉用手肘撞了撞星泱,“喂?”
星泱没有反应,他无神地看向无人的角落,磨尖的指甲掐进手背。
世涟拉住鸣海的手,好不容易让他安静下来,转眼看到了凌冴。
“我不是让你别过来吗?”世涟有些责怪地说道,但并没有多停留,跟沧弥走了。
凌冴咬着嘴唇,低下头。
流恩把手臂搁在凌冴的肩上:“被骂了啊。抱歉抱歉,硬把你拉过来。”
凌冴推开流恩的手,瞥了流恩一眼。兽牙般的眼刀让流恩颈后流下一滴冷汗。凌冴往世涟的方向匆匆走去,澄辉对着他的背影说:“我早说了,他是笨蛋。”
“你有资格说他吗?”流恩挑了挑眉。
“说得好像你有一样。呕,好像有股臭味啊,从哪里来的啊?”澄辉夸张地捂住鼻子。
流恩气得额头暴起青筋,碍于房内情况危急,他压抑怒火:“你给我等着。”
禁闭室是个像衣柜一样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扇通气的小窗。沧弥按着鸣海的肩膀,把他推了进去。
“不要……不要……我好怕……”鸣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和汗水把粉发黏在脸边,看起来委屈极了。
沧弥看起来于心不忍,无奈地说:“你最好听话,家主越是安静就代表她越是生气。如果惠漓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只能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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